得更加冰寒,也更加的低沉。
就像是磨得非常尖锐的一柄冰刀,抵在了离众人的脖子还有一寸的位置,悬着,久久没有刺下去,只是,寒意已经深入骨髓,让人心惊胆战。
“在在!”
李管家整张脸都埋在手里,他早已浑身发颤,泣不成声,消瘦的身躯似是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老人家抬起头来,深刻的皱纹被泪水涂抹得一塌糊涂,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头到尾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就连呼吸都死死地压抑着,视线寻着夏温暖的眉眼定格,就像是看见了希望一般。
夏温暖的面部表情像是坏死了一般,微风吹不起半分涟漪,她对着李管家点了点头,问道:“夏琳她们什么时候会过来?”
李管家又将控制不住淌下来的眼泪抹去,颤颤巍巍地回答:“二二小姐说,她到了,会给我打电c话的”
“哦,这样。”
夏温暖低低地应了几个字,也没有多少情绪,她慢慢垂下眸光,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手术室。
女子的嘴唇轻动,似乎有话想说,但最后,她仍是静静地凝固了视线,干涩的眼眸一眨不眨,也看不出任何湿润的迹象。
宋亦霖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宁愿她撕心裂肺地哭嚎,也不要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一般地坐着,就如同世上的其他事情,都已经与她无关了一样。
然而下一秒,夏温暖就站了起来,径直往手术室走去,她的声音随之幽幽地飘了过来——“我要进去看看我爸,你们在外面等我吧,不用跟着了。”
“大小姐啊,你这是”
李管家带着浓重的鼻音,欲言又止。他听到夏温暖说的最后几个字,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沉痛而复杂。
夏温暖的手按在手术室的门上,渐渐用力,随着门被打开,她的身影被逐渐隐没,女子冷凝的声线再一次响起——“李管家,尽情地哭吧,我知道你难受,就别憋着了”
话音刚落,夏温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自动合上的门的后方。
李管家听到这句话,足足呆愣了一分钟,然后,毫无征兆地,他跪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宋亦霖连忙蹲下身去,将李管家扶到了长椅上,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脊背,怕他哭晕过去。这个匣子一旦打开了,便怎么也止不住了!
宋亦霖低声安慰,又抬头看了看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他是真的非常担心夏温暖,她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劝着别人,可为什么不想想,她自己的一腔情绪,若是不及时发泄掉,该有多么的痛苦
急救室里,夏温暖正一步一步地靠近手术台,她的脚上像是压着千钧巨石,那么重,重到已然将她的脚骨全部碾碎,可女子仍旧没有办法停下脚步。
手术台正上方的灯光还未灭,夏温暖每逼近一点距离,就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刺伤一分,痛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抗拒,但她还是没事人一样地继续往前走。
厚重的白布遮盖着手术台上面躺着的一具躯体,脸是没有露出来的,没有任何部位显露在外,这样看过去,就连性别都辨认不出来,夏温暖完全可以自欺欺人说这个人并不是夏振海
但是下一刻,夏温暖就扯住了白布的一角,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将它轻轻扯了下来。
门外是李管家穿透力十足的凄厉哭声,这让夏温暖忽然想起了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他也是这样激动而失控,然而,自己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这才过了多少年呢?
母亲还不够,就连父亲,上天也要从她的身边夺走么?!
这样想着,夏温暖的眼睛猛地睁开了,然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夏振海惨白惨白的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