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觉得有些缺氧地重复了一遍——“‘虎姑婆’”
“亦霖,她是老人家,你能稍微给她一点尊重么?”
“好好好,她是”夏温暖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附和。
项宅已经近在眼前,她下意识地抬头惊鸿一瞥,只觉得并没有很大的改变,一如记忆中的庄重威严,肃穆冷清——高处不胜寒,到哪儿都是这个道理。
“好了亦霖,不说了,我已经到了我自己会小心的,就这样。”
夏温暖说了句大同小异的结束语,也不管宋亦霖在那头紧张地“暖暖c暖暖”地直嚎,便戛然挂掉了电c话。
大门紧闭,夏温暖从侧门进入项宅。
早早的便有人守在那里迎她,夏温暖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便跟着那人往里走。
——“二少夫人,老夫人在茶屋等您。”
漫长的十五分钟里,要不是带路的女佣人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夏温暖真要以为她是个哑巴。
女佣人已经退下了,徒留夏温暖一个人在古朴却不显老旧的中式茶屋前站定。
空气里飘着浓郁的茶香,她轻轻嗅着,身体里倦怠的细胞仿佛一下子尽数苏醒了过来。
夏温暖紧了紧手中已经变得冰凉的手机,推开木质的小门。
内里的空间很大,却没有多余的摆设,清幽的环境让人微微敛神。
鼻子已经适应了茶香,越往里走,从四面八方飘来的淡淡的檀香味反倒占了上风。
项老夫人是信佛之人,可那么多年的修身养性,青灯常伴,却始终不能将她身上那股张扬的戾气洗净。
夏温暖在看见内堂里坐着的那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之后,抿抿唇,如是想着。
项老夫人穿着一套传统的长袖旗袍,素净的纯白,不带任何花色的渲染,单看着十分的有韵味。只是她脸上的那股寒意实在是太瘆人,吊起来的眉眼也同这身衣裳格格不入。
她手握一串凤眼菩提子佛珠,正悠然地一颗一颗拨过去,碰撞间发出细碎的声响,沉重得让人心慌。
——这就是项家最有地位的女人,项慕川的亲奶奶,亦是他最尊敬的人。
不过,最最要紧的一个事实是,她极不待见自己!
而且,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但夏温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既然敢来这一趟,就不会因为任何理由退缩。
但她料不到,项老夫人竟然是这么的急不可耐,连她恭谨地行完礼都等不了,霍地站起了身子,高高扬起皱巴巴的手掌,下一刻,一个实打实的耳光呼得夏温暖的脸颊重重地偏向一旁。
“啪——!”
这一声算得上是巨响,就像是一柄从天而降的利斧,生生将茶屋中的幽静劈得七零八落。
项老夫人使了狠劲,眼睛里射出的两道视线凶神恶煞的,简直就是想把夏温暖一巴掌直接给打死的架势。
真的很难想象,前一秒还捻着佛珠的人,这一秒竟会出手伤人,动作凶悍得就像个张牙舞爪的疯子。
指印清晰地覆上白皙的脸颊,娇嫩的肌肤立刻通红一片。
然而夏温暖一言不发,只默默地用长发盖住疼得火烧火燎的位置,接着极其淡漠地转过脸,视线冰凉,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淡淡地问了一句,“奶奶,您消气了没有?”
这样子屈辱的下马威,换做一般的小辈,早就捂着脸开始哭哭啼啼,或者红着眼睛忙问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偏生夏温暖还是将脊背挺得直直的,眼睛里全无畏惧,那股子与生俱来的高傲劲,简直能把人活活给气死!
“夏温暖,你竟然还有脸喊我‘奶奶’?你成心让我难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