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旬被人从马上扶下来时,双腿已经不会回弯,完全是被架进驿站,大腿内侧贴进马身的地方也被磨的通红。
皇上坐在床上,手里端着饭碗边吃边无奈地看着两名卫兵为他的大腿内侧上药,这事被美人服侍着算是苦中作乐,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观就只能叫尴尬了。
上了药之后,裤子也没给皇上套,将吃光的饭碗收走,又扶着皇上躺好,卫兵们便告退离开。
门外c窗外都有卫兵轮流守着,对面床上还躺着跟木雕的一般的贺楼远,瞧着人家也骑了一天马,却什么事都没有,李旬很挫败地问道:“贺楼,你磨的不疼吗?”
贺楼远没吭声,李旬又道:“以这般速度,我们几日能进京?”
贺楼远还是没理,李旬叹口气,“好想念小柔儿做的菜,驿站里的食物简直就是猪食。”
见贺楼远还是没理他的意思,李旬幽幽地道:“贺楼,你太沉闷了,小柔儿会嫌弃你的。”
贺楼远扭过头,冷冷地睨了李旬一眼,“你太吵,大丫不喜聒噪。”
李旬摸摸鼻子,想到之前那段‘同甘共苦’的日子,还真如贺楼远所说,凌小柔对他的聒噪可是有些忍无可忍。
难道凌小柔选择贺楼远就是因为他够‘静’?李旬已经考虑下次见着凌小柔,要不要也做个沉闷的人。
起早,李旬是被卫兵从被窝里捞出来的,昨晚上过药,可是一动大腿就痛的让人醒不好觉,撑着睡眼看到一个卫兵给他的大腿缠上一圈一圈的棉布条,这样马再跑起来就不会磨伤,再被套上衣服。
吃过早饭,又喝了一碗水,李旬总算是有点清醒,可身上又酸又痛,再骑一天马真得要了他的命了。
见李旬的表情也不是假装,虽然鄙夷他这破身子骨,贺楼远倒也没再为难他,让一个卫兵将皇上抱上自己的马,两人同乘一骑,这样马再跑起来李旬就可以靠在卫兵的身上歇息。
李旬拍拍卫兵的胸口,以示感激。
再次启程,李旬被卫兵护在身前,靠在卫兵宽厚的胸膛,眼睛一眯一眯的就睡着了。
虽然还是被颠的胃里不舒服,好歹不必一整天紧绷的身子怕被颠到马下,比起头一天可要轻松很多,双腿更不用紧夹着马腹,大腿也不是那么痛。
只是在歇息的时候被人从马上抱下来,两只腿麻的要命,还好贺楼远有让人给他揉揉,只可惜刚揉好了就要继续赶路。好在这次骑坐变成了侧坐,被人护在怀里也舒服很多。
好在大多时候李旬都是在梦中赶路,对此倒没觉察出什么。
第二日,晚上再次投宿驿站,贺楼远与他的卫兵虽然风尘仆仆,却个个依然英气逼人,只有李旬累的跟只死狗似的被人抱进客房。
虽然白天里睡的多了,晚上李旬愣是一点都没耽误睡觉,贺楼远吩咐完卫兵,端着装着晚饭的托盘回屋时,就听到震天的鼾声,也知道李旬是累坏了,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
贺楼远也没喊醒他,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味儿总觉得不对,从所带不多的行李里翻出一罐辣肉酱,这可是临行之前凌小柔亲手做的,里面大大的肉块吃起来又香又辣,还有香香的花生芝麻,就怕他们路上没地儿吃饭,吃干粮又咽不下时就着吃的。
昨天李旬还算精神,贺楼远就没舍得把辣肉酱拿出来,今晚李旬都睡的打雷都醒不过来,贺楼远就一个人品尝美味。
将辣肉酱抹在饭里,又将小罐子收起来,贺楼远美滋滋地吃着,那些味道不好的菜就留给皇上睡醒时吃吧。
李旬睡的正香,梦里都是全席宴,一会儿眼前飞过水晶般晶莹的猪蹄,一会儿又是肥香满口的卤鸡,各种珍肴美味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却怎么也抓不着,肚子里饿的咕咕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