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这位宗室里的祖宗,郑贵妃被刺得满面通红,很快就败下阵来。
皇帝见事情发展差不多后,这才无比威严地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朕也该走了。母后,您好生养病,朕改日再来看您。”
皇帝又对大长公主道:“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要惊动姑母,朕深感过意不去。姑母年纪也大了,可得注意身子才是。”然后又对锦绣吩咐,“王氏,楚王府离韩国公府也不算远,你平日里没事就给大长公主把把脉,不得怠慢。”
锦绣恭身称诺。
皇帝目光淡淡地看向郑贵妃婆媳,二人心里一紧,皇帝面上越是平静,她们却越是心头发慌。
皇帝看了郑贵妃半晌,说:“刚才大长公主的话,郑氏,你可听清楚了?”
郑贵妃心里一紧,皇帝平日里都是叫自己郑贵妃,这回却是直接叫上她的姓氏,想来心里已经恼了自己。
“听,听清楚了。”心里却是憋屈得要疯掉。
堂堂贵妃,当着儿媳妇和侄女小辈们的面,被人当众扒掉脸皮,这种羞辱,确实够她回味一辈子了。
“皇后这阵子身子不舒服,恁若是无事,也一道过去侍疾吧。”皇帝声音淡淡,却是无比的威严,如重锤敲在心头,“杨氏,你也要好生服侍。”
皇后凤体有漾,郑贵妃身为妃嫔,确实该去侍疾的。皇后又是齐王妃的嫡母,媳妇床前服侍,也是应当的。
皇后什么时候身子不舒服来了?但郑贵妃和齐王妃却辩驳不得,恭身称是。
皇帝最后目光才看向淑和,“你都已是出嫁女,怎的还时常往宫里跑?蔡咏就不管管你?”
她是公主之女,又是郡主,谁敢管她呀?但淑和嘴里却说:“夫君心疼华宁出嫁多年方与娘家人相见,倒是挺支持华宁进宫的。”
“蔡咏倒是不错。不过你都嫁入蔡家多年,没替蔡家涎下嫡子。蔡叙已不止一次在朕跟前哭诉。你虽是侄的外甥女,又是郡主身份,但事关子嗣传承,也容不得你使郡主威风。改日朕再另给蔡咏赐一名二房,早早替蔡家涎下子嗣,方为大事。”
淑和睁大眼,舅舅给外甥女婿赐二房?这要是传扬开去,岂不让外人说她不得皇帝舅舅的宠爱?
太后说:“皇帝,你堂堂一国之君,哪能管臣子的家务事,真要赐二房与蔡家,这要淑和颜面往哪搁呀?哀家知道,淑和做事没个章法,惹恼了你,但也请看在她年轻不懂事的份上,给她重新改过的机会。淑和,还不赶紧向你皇帝舅舅认个错?”
尽管心中不服,但形势比人强,淑和再是不忿,也只能跪下来磕头认错。
皇帝说:“恁已是出嫁女,朕也管不到你头上。来人呀,传朕口谕与蔡家,让蔡夫人好生管束自己的媳妇。”
太后双眸一闭,心中惨痛。皇帝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招招摇摇地让人传口谕与蔡家,让蔡家人管束媳妇,这岂不召告天下,淑和已彻底失去帝心?
锦绣却是大快人心,觉得皇帝公公也挺腹黑的就是了,知道打哪儿最痛,也挺擅长钝刀子磨人呢。
失了帝心的宗室郡主,不必说,在夫家地位肯定直线下降的。淑和一向要跋扈惯了的,她仗势的不外乎是太后外孙女,公主之女,皇帝外甥女的身份,若公然失去帝心,情况就另当别论了。对于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最大的打击不是给她言语上c或身体上的痛击,而是抽去她赖以自傲的身份优势,保管跌得又痛又狠,让她也尝尝被人奚落糟白眼的滋味。
淑和浑身颤抖着,一脸怨毒地望了皇帝一眼,又低下头去,趴在地上的双手狠狠握成拳,头上那夸张繁复的海棠珠花也失去了刚才的娇艳。
从宫中出来,尽管时辰还早,但阳光早已躲进了云层,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