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上来吧。”
唐成不可置否,从容上了马车,然后眼观鼻,鼻观心。
朱妙云目光阴阴地瞪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近乎挑衅地打量着唐成,身形瘦长,看上去有些单薄,长的还勉强能入眼,但比起她的表哥来,却又差远了去,再来成日里顶张着面瘫脸,更是不受待见,想着这日子以来受他的冷言冷语,甭提有多恼怒。马车驶了好大一段路,唐成仍是没有说话的意思,朱妙云又不高兴了,“怎的不说话?”
唐成看了她一眼,依然闭紧了嘴巴。
朱妙云没有放过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厌烦,心里又惊又怒,她堂堂奉国公府的嫡女,居然让一个低贱的大夫给厌烦,这是什么道理?
“你,你讨厌我?”
唐成豁然一惊,然后冷淡地说:“小姐多虑了,没有的事。”
“你说谎。你明明就讨厌我。”
“小姐说是就是吧。”
见他承认,朱妙云又尖叫一声,“你胆敢讨厌我,你凭什么?我没给你赏钱吗?这些日子在总督府是少了你的穿?还是短了你的吃?”
唐成仍是没有说话,朱妙云又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说话呀,你凭什么要讨厌我?”
凭什么要讨厌她?
唐成胸口快要被满腔的怒火给挤爆了。
他讨厌她的地方可多了。
骄纵,任性,胡作非为,看在丰厚的赏金的份上,这些他都可以忍受。
但他最无法忍受的是,因为给这女人看病,他失去了保贵的临床实践,这对他这样的半调子只能勉强称作为实习大夫的他来说,是多么严重的损失了。
那天他做了一天半夜的临床实践,渐渐地找回了感觉,也没了陡然做主治大夫的压力与慌张,正当他做得顺手时,这该死的女人截断了他梦寐以求欣喜若狂的实践机会。
大师兄因为有着扎实的底子以及聪明的头脑,又刻苦,又肯下功夫,他这一辈子就算屁股上插火也不可能与他相媲美了。周师兄虽然脑子不大灵活,但胜在刻苦,入门也比他早,这回经过实实在在的勤学苦练以及难得的临床实践,技艺肯定是突飞猛进了。而曾师兄同样也如此,唯独他,经过这一役后,他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才能追上师兄们的步伐了。
对着这么个不识好歹的人,朱妙云也是一肚子的气与火,但这些天见识到这闷葫芦的德性,朱妙云再是生气,也不得不咽下这种不甘。暗自发着,等着瞧,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朱妙云下了马车,军营里不许女人进入,她又是瞪眼又是威胁,都无用处。
而唐成则一言不发地拿了自己的令牌递给守卫的士兵,“原来是王大人的高徒唐成唐大人。快里边请。”
唐成含笑道:“师父的高徒只有齐师兄一人。我资质鲁顿,也只是师父她老人家的记名弟子罢了。还谈不上高徒二字。”
“哎呀,唐大人何必这么谦虚?唐大人快进去吧,这外头可冷了。”
“多谢。”
瞪着唐成头也不回的背影,朱妙云气得跺脚,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喂喂,怎么不带我进去?唐成,你好大胆子。”
唐成没有理会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朱妙云气惨了,却又无可耐何。但见几名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的女子却大摇大摆地从里头出来,还得到守门士卫热情的招呼,不由睁大眼,怒声质问,“她们不是女人吗?为什么她们可以自由出入我就不行?”
“那可不同。这些姑娘可是王大人身边的护士,功劳可大着呢。”
“哼,不过是低贱的奴才罢了,能有什么功劳?”朱妙云不甚服气,这时候,她又看到一个全身脏兮兮,神情憔悴的女子从里头出来,这人很是面熟,待走近后,才发现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