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穿石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又神色鬼祟地来到制药作坊里,因靼鞑入侵,军营里用药量非常大,作坊里的各种用药也如流水般运去各个军医营。舒睍莼璩这位中年男子的到来,倒没有人去理会。
中年男子转了一圈后,总算忍受不住,抓到一个正在搬药的伙计,“你们坊主呢?”
正搬药搬得头晕转向的伙计看都不看他一眼,“不清楚。”
中年男子不死心,又抓了几个人问,总算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坊主正在里头督促制药呢。”
“制什么药?”
“锦绣丸?”
中年男子一阵激动,他早就听说了锦绣丸的功用,那可真是金疮药里的圣品呀,比起宫里太医的不传之秘的“活肤膏”丝毫不差。
宫里的活肤膏并不外传,就算身为国公府的老夫人也没门路得到,只好转战宣府,想从这儿下手了。
中年男子又找到药坊坊主,坊主百忙中也还认得他,有些不耐烦,“怎么又来了?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这是王锦绣王大夫的祖传秘药,轻易不得示人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中年男子陪着笑,“我知道我知道,我并非拿的,我这不是准备了银子买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只要兄弟你行个方便,这些银票就都是你的了。”
坊主看了银票一眼,把银票收了,随手从桶里抓了一把白色的丸子,装进一个瓷瓶里递给了他。
中年男子接过瓶子,有些犹豫,面带讨好,“能不能,再多给点儿?这些哪够呀?”
坊主冷笑一声,“别得寸进尺了。再多一个字,再多的银子都不给你。”
这阵子私下里来买锦绣丸的人多如牛毛,坊主早已赚得盆满钵满,所以并不愁没生意上门。
两名身形高大的士兵抬了一个胸口中了箭的人急急忙忙冲入伤兵救治营。
进行了一天一夜的抢救,大家都累到极至,这时候哪还分得清是重伤还是轻伤,全一骨碌地抬到外围的护士站。
那名伤兵被抬上手术床,箭早被箭掉,只余下箭头还在身体里,也已经做了一回急救措施,只要涂上局麻酒,再把伤口割开少许,便可以把箭头取出。
战场是最好的阅练,这话确实不假。经过一天的时间,曾富贵已经对这种伤口处理轻车驾熟。麻利地消了毒,上了局麻,但那人却瞪着眼道:“王锦绣呢?我要叫王锦绣给我治伤。”
曾富贵看他一眼,说:“师父此刻正忙,我也可以给你拨箭的。”
“师父医术确实厉害,不过你这点小伤,就要不劳烦她老人家了。”
那人很是生气,“你们这群庸医,不被你们医死就谢天谢地了。快去快去,我就要王锦绣给我医治。”见曾富贵不动,只低着头做什么,不由威胁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下北路军营的千户,正五品的官,岂是你这小小军医能够医治的?”
一旁作助手的军医说:“这位曾大人是王大人的座上弟子,医术自然是好的。大人就放心让曾大人医治吧。”
那大汉愣了片刻,上下打量被包裹在绿色褂子里的曾富贵,“你是王锦绣的弟子?”
“我资历不行,只能算是师父她老人家的记名弟子。”身传弟子与记名弟子可就差得远了,一个是正统弟子,一个是记名身份。
“原来是她的弟子。不过你这么年轻,能有几分医术?还是让你师父来给我医治吧。”他混了三年,才混到正五品的官。那个何劲,据说在上北路军营不到三个月就与他平起平座,后来又因抵御靼鞑有功身受重伤,居然有幸让楚王亲自接待不说,还让王锦绣半夜里冒雪前去军营医治,那是何等的荣幸?
再来何劲受了那样重的伤也给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