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何劲发现,他那受了重伤的侍卫,在处理伤口时,一个个忒是没有吱过一声,不由大惊,也无比汗颜,他的侍卫果真一个个都是铁人,反观自己,承痛能力反而远远不如他们。
最后一个大胡子大汉腿肚子被木棍刺穿,脸上也添了道血痕,还有肩窝处也被刺了一刀,整个身子都被染红了,两名护士心惊胆战地给他简单处理了伤口,喂了他一碗药,把他抬进了侯诊手术室,让他先躺着。因为里头还有人在动手术。
田大山喝了药后,舔了舔嘴唇,说:“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让喝酒,真是的,唉,这酒怎么怪怪的?”
何劲看到他后,目光顿了顿,田大山却一脸渴望地望着他,轻声叫道:“何爷”声音委屈又激动。
何劲目光在他染血的身上瞟过,上前两步,低声道:“伤到哪?伤口可是疼得厉害?”这人是楚王身边得用的人,因为犯了事,所以这回没有被留在身边。目前暂且跟着自己。如果真的死在马贼手里,他也无法向赵九凌交差了。
“小的谢何爷关怀。伤口是有些疼,不过我都习惯了,何爷不必担心。”
何劲点头,想着今日的凶险,道:“也多亏了你舍身救我。”
田大山说:“这是小的份内事。何爷是九爷的好友,便是小的半个主子。前些日子小的犯了错,惹九爷生气,一直恐惶不已,今日总算让小的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何劲又郁闷起来,这田大山因欺负了锦绣姐弟,所以被赵九凌震怒之下,一口气降了三级,过了没几天,怒火仍是没有消去,又把他给撵了。这田大山看着也怪可怜的,就在赵九凌面前说了两句好话,被赵九凌二话不说把人给了他。也幸亏当时他心软,否则,今日若没有田大山的拼死保护,弄得全身是伤还不忘给他挡刀,饶是何劲再如何的刻薄寡恩,也颇是不忍,安慰道:“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好好养养精神,就快要轮到你了。”
他抬头望了灯火通明的手术室,数台婴儿手臂手臂粗的白烛插在架子上,数面镏光的镜子对着烛火,把病人照得通亮,隐藏在绿色褂子里的锦绣正拿着血淋淋的摄子在伤者的胸腔里不时掏弄着,饶是何劲见识多广,见惯了血腥场面,也被惊得全身鸡皮起了满身。
渐渐地,何劲看出门道了,原来,锦绣只负责做最重要的伤口内腹处理,并口述伤势情况,身旁还有人专门做记录。其余的清洗伤口,上药,缝针包扎,记录伤情都是其他人完成的。每个人分工合作,各有各的分派,一个接着一个,效果奇好,即省了功夫,还又快又好。
何劲在边关多年,还是头一次发现,救人还可以这样救的,即省功夫又省力气。
忽然,何劲想到什么,对田大山道:“你伤得如此重,伤口就不疼?”
田大山先是迷茫,然后一脸疑惑,“哎,还真是奇了,刚开始伤口痛得要命,可现在真的一点都不痛呢。”忽然他又惊叫一声:“啊,我手脚动不了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经过手术室的全身白大褂的伙计边走边丢丢下一句:“别怕,你这只是麻醉酒起效了,等会了上手术台才不会痛得死去活来。”
“麻醉酒?这是什么酒?难不成是蒙汗药?何爷,是不是那王锦绣还在记恨小的当日对她动粗,所以要小的性命”田大山这会子全身动弹不得,又见有几个人把自己抬了起来往手术室走去,而目光却瞟到一个全身血淋淋晕迷不醒的同袍被抬了出去,更是吓得哇哇大叫。
那名同袍他认得的,胸部被长枪刺穿,虽然没有被当场毙命,估计也凶多吉少了。这王锦绣实在太狠了。
他要被报复了,他没有死在那群马贼的刀下,却要死在一个女人的报复之下。
田大山被放在手术台上,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