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驭马走到前边,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又定定地望着从身旁驶过的侯府的马车,紧闭的窗帘看不到里头的人物,但刚才的惊鸿一瞥,已让她心头如惊滔骇浪般久久不能平静谨阳侯世子骄纵成性,目中无人,脾气暴烈,对任何人都是毫不留情面,偏偏居然在一女子跟前低声下气,百搬讨好。也不知这人是何方神圣。
待顾家的队伍走远后,那史家千金这才让车夫继续赶路,而迎面又奔来一行铁骑,马上骑古个个威风凛凛,目不斜视,而被众人拥簇在中间的那紫色锦衣男子却是面容清俊,仪表不凡,史家千金再一次看得呆了去。
旁边的丫头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小姐,身为闺秀,是不得随意掀帘子的。”
史家千金面色一红,连忙放下帘子,又忍不住反驳道:“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你指责我做什么?”
金陵的城门遥遥在望,而城门下已立了几个钟家和顾家的下人,正引颈相盼,总算,顾家的队伍隐隐在望,两边的人马都发生了巨大的欢呼。
当顾东临进入城门,便钟顾两家的下人已冲了过来,“公子爷,钟阁老家的二公子快不行了。”
钟家的管家也老泪纵横,“世子,求求您大发慈悲,让小的带着两位大夫去钟家。”
顾东临喝道:“你放心,我这么急着赶回来,也是为了钟二公子的病,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前边带路。”
那管家见一向骄纵成性的谨阳侯世子居然如此给面子,愣了下,又大喜过望,连忙上了马车,催促车夫连忙驾马。
从接到飞鸽传书,再一路急驶来到马家胡同钟阁老家,也花去了两个时辰,锦绣知道救人就是与时间塞跑的原则,在车上便准备好了急救物品,当马车一停,便冲下了车子,冬暖拉着药箱一路紧紧跟着。
钟家人早已望眼欲穿,见到顾家的人,便一叠声地通报了进去,锦绣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入钟客内院,钟二公子的居所更是挤满了人,钟阁老夫妇神色憔悴,见着锦绣与齐如月两位大夫,疲倦的脸上总算揉进些许的喜色。
锦绣也不与他们客套,直奔床前,钟二公子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一脸的难受,锦绣和齐如月分别把脉,检查身上的外伤。
钟二公子确实被打得很严重,全身有着多余处瘀伤不说,最吓人的还是腹部。
锦绣问钟二公子哪儿痛,他指了指腰部和腹部,“这儿好酸,好痛。”锦绣按了下,他大叫一声,“好痛。”
锦绣神色一凛,看向齐大夫,齐大夫脸色有些灰败,“钟二公子内腑受伤,这个恐怕就不大好治了。”
候在一旁的大夫连忙道:“是的,钟二公子内脏出血,显然是受了内伤,我昨日里拿开了止血药剂止了血,另外以人参吊着命,可,这内腑破裂,在下学艺不精,实在是毫无办法,不知齐大夫可有良方?”
齐如月神色疑重,望向锦绣,“王姑娘”
锦绣面沉似水,一言不发。齐如月神色一黯,转身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钟阁老夫妇晦涩地道:“据老朽多年的经给来看,初步可以推断,应该是脾脏破裂,虽已被及时止了血,但腹部积有大量血块,这血块要是不及时排出,亦无活命的机会。再来,脾脏乃人体内腑器脏,老朽医术不精,实在是无能为力。”
钟夫人两眼一翻,就那样晕厥过去,钟阁老虽说强自镇定,却也脸色灰败,一边让人下人把钟夫人扶下去施救,一边哑着声音道:“就没别的法子吗?”
齐如月想了想,“脾脏出血,虽止了血,可肚子里积血太多,必须得想法子把血排出来。可这肚子里的血,又不能被自然排出体外,唯一的法子便是开膛破肚,可这也只是在古书上三言两语带过,至今还无人敢施治。钟大人,老朽学艺不精,实在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