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流云髻,戴珊瑚珠梅花簪子,豆绿色玉兰宫花,珍珠耳环,绞金银丝的吊翡翠项圈,整个人看起来明丽大方,齐额刘海下有一对微微上挑的浓眉,一双凤眼带着些许的傲慢,虽然没有落座,只是立在赵夫人身边,但锦绣也能感受到此人对自己的敌意与淡淡的不屑。
此人便是赵知县的千金,赵明珠吧。虽然知县只是小小的七品县令,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是了不得的官老爷了,太湖比不得权贵云集的金陵,这儿的知县是父母官,也是太湖上下除了顾炎之外最高的官员,也难怪赵明珠有这种傲气了。
“我一向只喝白开水,所以并没有备茶,也只能委屈夫人陪我一道喝白水了。”锦绣拿了个表花瓷的杯子,倒了杯白开水双手递过去。
赵夫人笑着接过,“这有什么的,王姑娘太客气了。”她把杯子放到一旁的掐牙边拼接红木圆桌上,笑着对锦绣道:“听闻王姑娘一介女流却有如此高深医术,着实令我钦佩。前两日就想着前来拜访,可王姑娘却一直没得空,所以不敢贸然前来打扰。今儿个总算趁姑娘得空特意过来拜访。”她发现锦绣端坐于墩子上,双手交握于膝前,心下有着小小的讶异,不是说此人只是小门小户的医女吗?
赵夫人又放软了语气,“没有打扰到姑娘吧?”
锦绣笑道:“夫人客气了,锦绣不过是区区一介白丁,夫人能来,锦绣随时恭敬迎大驾,哪当得起夫人这拜访二字?”顿了下,又道“夫人您也知道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就能让赵夫人说得上拜访二字了,这样乞不折煞锦绣了。”
赵夫人面露矜持微笑,忽然耳边听到一阵不屑地轻哼,赵夫人侧头,瞟了女儿一眼,忽然道:“只顾着说话了,都还没给王姑娘介绍,这是我女儿,小字明珠。明珠,还不拜见锦绣大夫。”
“王姑娘。”
锦绣笑了笑,对于赵明珠用鼻孔的见面方式并不以为意,微微地笑着,“赵姑娘你好。”
赵夫人望着锦绣,暗自打量着,确实生得好看,虽然穿着粗布衣物,也无法遮掩其天生丽质,也难怪那谨阳侯世子当成眼珠子一般对待,今天送珠花首饰,明日里让人送好吃的好用的,生怕怠慢了她。
而这王锦绣,看起来年纪还没有女儿大,却是一派的落落大方,眉开目郎,笑语嫣然,极其舒爽,虽只是穿着女儿不要的旧衣服,却被她穿出了明丽而端庄的颜色,如同蒙尘的明珠,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其本身光茫。
女儿虽然占据着些微的家世优势,但人家懂医理,又善于使用“欲擒故纵”,把那顾世子迷得晕头转向,眼里心里只有这位出身平民的王锦绣,再也容不得其他。
想到这里,赵夫人斟酌着用词,“冒昧问一句,王姑娘这身医术是跟谁学的?”
锦绣虽然不明白赵夫人好端端的来与她话家堂有何目的,但也知道此人应该还有虽的目的,于是稳扎稳打地道:“我王家世代行医,我这身医术亦是随父亲所学,可惜我愚笨,也只学了个皮毛。”
赵夫人也不是真的要与锦绣讨论这些不相干的事儿,闻言又自然而然地转了个话题:“原来王姑娘出身世代杏林世家,怪不得会有如此医术。失敬失敬。”
“夫人过奖。”
“王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医术,想必令尊更是厉害了。”
“夫人廖赞。家父去年便已仙逝。”锦绣脸上出现淡淡的伤感。
赵夫人睁大眼,先是愧疚地说着:“请节哀”的话,心情却立马飞扬起来,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又一脸沉重地道:“那姑娘岂不还得守孝?”
锦绣点头。
赵夫人一脸唏嘘着,“看姑娘的年纪,应该还未及笄吧?唉,姑娘小小年纪便失恃,又要替父守孝,这未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哟?”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