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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的呼噜声,如空谷巨响,连绵震天。

    山坡上练卧倒匍匐的时候,小北因为右手部分手指神经萎缩,手掌直发抖,扒不住地面。

    他卧倒再站立以及匍匐行进,就会比别人动作慢,右手使不上力,只能用两条胳膊肘发力。眼角余光中,王宇辉林硕他们都逐渐超过他,爬到前面去了孟小北是最后几个爬到终点,迷彩服手肘磨破,连带蹭掉里面一块皮。但是他没请病假,没有打报告退出,不能给咱家属丢脸,要争气么。

    他们在靶场上打枪,一排男生卧倒,架起步枪瞄准靶牌。扣动扳机的刹那,枪托以强劲的后座力撞向肩膀,枪膛剧烈颠簸,让孟小北十根手指像被剧烈撕扯着,生疼!

    一梭子射出去,靶位上扬起一片尘土,吃一嘴土!耳畔是枪炮声,仿佛身处战火硝烟。

    没有参加军训时,孟小北也体会不到少棠他们做军人的,这些年的艰辛。他以前每回去西山大院“探亲”,都像逛大观园,是去玩儿的。少棠在他眼中形象,就是高大威武的c光辉的,在训练场上潇洒自如游刃有余的,是不知伤痛为何物的硬汉,铁人。少棠手下那两百来号小兵,一脸英武混合了稚气,拉着腕粗的吊绳从七八层楼高的平台上一跃而下,徒手翻越高墙障碍,在救灾一线奋战c流血牺牲那背后经历的汗水荣辱,人性和生命的考验,普通人有谁知道?

    如今在军营里苦熬一月有余,孟小北感同身受,好像突然又长大了,从里道外成熟了一层。他的皮肤变粗了,然而,被打磨得硬朗粗糙的,不仅仅是肩膀手臂上的骨骼肌肤。少棠现在是军官,军衔还不低,肩上有杠有星,出入也有排场,然而在当年,也没沾高干的光,并未凭借多少身份上的优势,从基层小兵一步一步熬出来,熬了十多年,攀到现在位置。少棠手上食指中指c手掌上,遍布暗黄色硬茧,后背和腰上都有伤。

    两年多前那一回,二人“初夜”。

    事后,少棠皱眉头跟他抱怨,宝贝儿你挺行的。老子这么多年在部队里跑障碍训练,从来没落到那帮十八/九岁小兵蛋子后面,就是这一回,第二天我们队里测试,我徒手翻高墙愣差点儿翻不过去,过桥时候我踩歪掉河里了!!老子后面一边疼着,一边跑的,跑起来大腿抽筋,小腿直打晃,以前每回我都跑第一,唯独这次,我跑了个第三,竟然被两个小兵把我超了,你爹我糗大了。

    孟小北当时没心没肺,放肆地大笑,自以为是,觉着自己家伙特牛,能让少棠趴下。

    事后再回想,对这个人又添一份崇拜,思念。最牛还是他男人,坚/挺英武,顶天立地的汉子。初夜屁股被他搞出血了,豁开了,还能带领一帮小兵蛋子跑障碍c越野匍匐,一般男人行吗,有这能耐?!

    少棠从这年秋天开始公务繁忙,平时经常出差去上海广东深圳,很少着家。

    两人虽然同城而居,大部分时间见不到面,仿佛注定陷入两地相思的艰苦。感情越浓,相处的一分一秒,愈发显得短暂。

    军训最后一天,早上连队里开总结表彰大会,然后回宿舍整理行李,将被褥打成背包。一队男生扛着被子,每人提个网兜,里面是叮当乱响的搪瓷或钢种饭盆以及洗脸盆!

    中午吃过饭,在操场上最后一次正式列队,喊口号,唱军歌,“民兵预备役”胜利结业!

    领导从团部里出来,还领着参观的客人。

    罗小虎背手溜达过来,手臂随意搭在方成亮肩上,一起扭头往那边看:“看那边,来的那个男的!”

    方班长说:“嘛人?挺年轻,还弄个两道杠,怎么也像个正团职,立过功的?”

    罗班长与战友悄悄咬耳朵:“说是咱们领导以前在军校进修时的老同学,总参的啥子人,啧啧,看样子够厉害的撒”

    孟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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