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人说话,贾琏立即看过去,道:“谁在说话?出来。”
语音刚落,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妇人从人群中出来,恭恭敬敬地道:“回太爷,是小妇人说话。方才林大爷说的,小妇人倒想起来了,原本住在这里的老张家大媳妇跟林大爷说得差不多,八c九年前老张家说她回娘家了,可再也没回来过。”
众人听了,都纷纷交头接耳,随即有人道:“真像老黄家说的,可不是老张家大媳妇。”
贾琏又惊又喜,忙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那老张家呢?可还住在村子里?”
老黄家媳妇笑道:“回太爷话,老张家大媳妇回娘家没几个月,老张家就说他大媳妇娘家有了极好的生意,能赚大钱,故此一家搬走了。”
黄老一拍大腿,道:“哟,我怎么倒将他家忘了?”
说着,又对贾琏道:“太爷,我家媳妇说得没错,八c九年前这里住的是老张家,他家大媳妇是老张家婆子的内侄女儿,打小儿也是在我们村子里长大的,后来配给老张家大郎,生了五个女儿,头两个才生下来就没了,养活了三个,村里那时还常笑大郎是姥爷命呢!八c九年前大郎媳妇不见了的时候是三十一还是三十二岁来着,小人年老,记不清了。”
贾琏一面命人记下来,一面暗暗思索,如此说来,林隽说的倒有七八成中了。
那仵作目瞪口呆,紧接着问道:“依你们的说法,林公子说的,竟是真的?”心里犹不敢置信一个八c九岁的童儿竟只看了几眼便能说得八c九不离十。
黄老笑道:“起先小人还以为林大爷是胡闹呢!现今想起来,倒厉害得紧。只是老张家八年前搬走了,不然太爷倒能叫来问问。”
贾琏一面忙叫人去追林隽,一面问道:“他们搬家了?搬到何处了?”
瞅着远去的衙役,黄老思索了一阵,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他们家说是搬到大媳妇娘家老王村,可是随后几年里,咱们村里也有人老王村走亲戚的,都没听说这件事,大家虽觉得奇怪了些,但那村里都说老张家大郎接了岳父岳母一道走了,故此都放下了。”
贾琏默然不语,深知老张家极有嫌疑,片刻后,吩咐衙役道:“先将这具尸骨收殓了,再打发人亲自去老王村问个究竟,然后去衙门查一查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彼时出门搬家须得携带路引户籍,因此能查得出来老张家前往何处。
众衙役纷纷听令。
贾琏又吩咐他们留在黄家村,详加打听老张家长媳的为人性情c失踪前的所作所为等。
去追林隽的人已回来了,羞愧道:“太爷,小的无能,不曾追上林大爷。”
林隽骑的虽是小马,却是大宛名驹,脚力极迅,连柳湘莲的骏马都颇有不及,柳湘莲见他纵马狂奔,良久方停,遂拍马近前,与其并辔而行,看着他脸上的羞恼之色,笑道:“你还恼呢?他们不信你,我信你。”
林隽从未如今日这般迫切希望长大成人,闻听不禁一喜,道:“你信我不是胡说?”
柳湘莲朗声一笑,道:“你之为人,难道我还不知?何曾做过无用之功?我却瞧着那仵作还没你说得细致,说不定现今令表兄已经是后悔莫及了。”
林隽叹了一口气,道:“到底是我年纪小,不容易取信于人。”
亏他还想大展身手,谁知竟是这等结果。
十二岁的丞相只有甘罗一个,可惜死得早。
他只是极寻常的人,所能倚仗的无非是前世那一点阅历,却与这里格格不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可不想跟甘罗一样英年早逝。
既众人不信,只好等长大后再说罢。
林隽渐渐心平气和,对柳湘莲道:“我不恼了,难为你还与我同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