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婢地伺候着,什么事情都不管都不懂,黛玉比他还小,哪里就能照顾好林秀了?
王夫也想到了这一点,只得宽慰贾母道:“想来姑老爷必定有主意。”
见贾母长吁短叹,邢夫乃笑道:“老太太且别急,咱们琏儿媳妇不是扬州?虽是扬州府的下面,到底离得近,不如去信给她,令她多往姑老爷家走动走动。”
贾母眼前一亮,抚掌道:“怎么把她给忘记了?快给她写信去。”
不提贾母如何嘱咐凤姐,却说林如海的书信送至永辉大长公主府内,宋晋看毕,呵呵一笑,对才风尘仆仆归家的宋灼然道:“如海来信,倒有些意思。”
不等宋灼然开口,永辉大长公主奇道:“林如海素来洁身自好,怎么想着跟写信了?”
宋晋递给她看,笑道:“林如海丧妻,又不想续弦,故此央向公主讨两个教养嬷嬷教导女儿,两个保姆抚育幼子。”
永辉大长公主一面看信,一面道:“他对先林太太也算情深意重了。”
宋晋问道:“林如海所求,公主答应不答应?”
永辉大长公主笑道:“好容易求到咱们头上,怎么不答应?可巧,身边还有四个教养嬷嬷,两个保姆,才从宫里分派给使唤没几年,年纪不老,也和气,本家又是江南的,偏没了家,能重归故土,必然欢喜,再由林家供奉,她们也算晚年有靠了。”
宋晋点头不语。
永辉大长公主又笑道:“难为林如海了。从前灼然要收他家小子做弟子,他还百般推脱,如今倒求到咱们头上来,真是风水轮流转。”
她的儿子自是极好,林如海竟敢嫌弃。
宋灼然却大笑道:“都忘记了,偏母亲还记着!林如海小心得很,不然也坐不到现今的位子且一坐多年。母亲细想想,他江南做这盐政,多少皇子打发去了?都没得到一点儿好处!便是这样不偏不倚才好,虽帮不了阿坤,到底没有落井下石不是?”
宋晋也笑道:“现今废太子窥视帝居已被圈禁,余者几位皇子皆为圣所斥,唯有阿坤当朝稳稳当当,圣大赞他诚孝仁厚,只要他不犯错,可说是十拿九稳了。林如海聪明绝顶,为了三个儿女,也该掂量再三了。”
永辉大长公主想到这个外孙,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若没有林隽先前的几句童言童语,说不定他现今和诸皇子一样争得头破血流,反叫当今忌讳。因此,永辉大长公主颇喜不曾见过的七岁小儿林隽,连带也对林如海所求投桃报李。
宋灼然吃着点心,道:“极喜欢林如海家的小子,偏他跟泥鳅似的,滑不留手。”
永辉大长公主夫妇不禁为之失笑。
提起这件事,宋灼然满心抑郁不乐。他本就有一种倔强脾气,除了当初科举之事外,从未遇到不顺心的事,兼之又自负才华出众,世所不及,林隽不肯拜他为师,他倒是对林隽念念不忘起来,不觉开口道:“现今还想收他为徒。”
永辉大长公主诧异道:“他就那么好?”
“倒不是比别读书聪明,据说读书从来都是死记硬背。”宋灼然否认道,“只是他身上有一股看不透的气势,虽是幼儿,却稳重若成,太奇怪了些,与近日所见上下贵贱等皆不相同,觉得这样的孩子,为心思想法必定与极契合。”
宋晋素知他生性浪荡,无法无天,便道:“竟有如此奇异的孩子?”
宋灼然点点头,他并没有撒谎,而是确实看不透林隽。
宋晋想了想,笑道:“既心心念念收他为徒,这有何难?去宫里求圣一道旨意,令林如海放心,什么事情不成?况且圣知道后,也不会认为别有用心。”
宋灼然哈哈大笑,道:“妙极!”
立即告辞,往宫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