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侄子。
贾敏本不打算带林隽去的,但见他撒娇撒痴,指天发誓不会耽误功课,兼之贾敏自己也是才学极高的人物,亦能督导指点他功课,只得命人收拾铺盖妆奁,带了林隽同去。
抵达贾家时,凤姐仍未出月子,但调补地红光满面,见到贾敏母子,忙笑道:“我正想着姑妈什么时候到呢。后日的满月宴还得劳烦姑妈费心。”
贾敏见她神采飞扬,先看视了大哥儿一回,见一切安好,方道:“见你如此,再看哥儿白白胖胖的,我竟是放心了。可见我人虽不在,你屋里的下人照料得极好。”
凤姐一面叫平儿端果子给林隽吃,一面答道:“幸而二爷的奶娘赵嬷嬷一家跟着我们一并南下了,又有姑妈先前留下来的几个老嬷嬷照料,因此平常十分注意,我倒是觉得如今身体比先前强壮了好些呢!”
林隽眼错不见地盯着凤姐,调养得不错,胖了好些,脸上的斑点还没消退,但是看起来气色好极了。虽然坐月子的女人不太干净,气味也难闻,可是大户人家自有一种清洁法子,凤姐生性又注重容貌,并没有那种狼狈模样。
贾敏笑道:“如此倒好,我也放心了。”
凤姐现今愈发敬佩贾敏,她本就是谁待她有三分好,她回别人十分真,因而问道:“听说老太太给姑妈写信了?怎么,赖大家的倒有些不悦似的回去?”
此言一出,不但贾敏诧异,就是林隽也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贾敏方道:“这可奇了,我又没跟你说,你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便是给京中报喜的人此时怕还没到京城罢?”
“咳!姑妈问我怎么知道?可不是听赖大家的说的?从姑妈家告辞回京时,趁势过来给我道喜奉承。我见她跟我道喜时,竟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儿,便多嘴问了几句,才知道是姑妈没应承老太太什么事儿,心里不高兴呢。”凤姐露齿一笑,满室生春。
贾敏听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黛玉还小,这样的事情不宜宣扬,怕坏了黛玉的名声,而且她不愿外人知道黛玉身娇体弱,况且自从林隽大病一场痊愈后,连带黛玉也少生病了,这几年黛玉偶尔犯了咳疾,或者染了风寒,她都严令下人不许外传,怕外人知道后嫌弃黛玉身子弱,因此在信中她只跟贾母说黛玉年纪小,却略过了林如海所说的身子又弱。
女孩儿身子弱,传出去可不是好名声,谁家娶媳妇都不想娶个病秧子不是?
听得凤姐似是不知贾母信中所言之事,贾敏无心告诉她,便道:“这是没法子的事情,我虽是咱们家的姑奶奶,可到底我们林家得你姑父做主。”
凤姐点头笑道:“正是,老太太虽是长辈,咱们也满心孝敬,到底老太太只能管得我们,却管不得姑妈家的事儿。”若不是这一年多以来贾敏的悉心教导,眼界大开,她此时恐怕还理所当然地认为林家该听贾母的话呢!
凤姐长进,贾敏是最高兴的,谁也不愿自己娘家后继无人不是?
她听完凤姐的话,便道:“你能谅解,我心里倒好受些。只是怕老太太不谅解呀!”
凤姐越发疑惑起来,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些好奇,问道:“老太太到底吩咐姑妈做什么事儿?老太太常说最疼的就是姑妈,怎么会不谅解?”
贾敏长叹一声,她素知凤姐嘴严,心里也只担忧赖大家的宣扬,此时凤姐既不知,她也无意隐瞒,只淡淡地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老太太想着我多年没进京,又十分想念玉儿,故此想为宝玉亲上加亲罢了。”
凤姐大吃一惊,道:“林妹妹才多大年纪?就想到这终身大事了?依我说,门不当户不对的,府里又是那样一副景况,姑妈若应承了林妹妹还不被吃了?再说,林妹妹这么个模样,这么个品性,这么个出身,便是做王妃也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