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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时分,寒风卷着雪花由北至南呼啸而至,几日几夜不曾停息。

    其实南方的雪很薄,宛若柳絮,不若北方大学鹅毛一般大片大片地往下落。

    但是河畔街边的杨柳枯叶依然落尽,唯剩干枝在风中萧瑟,却掩不住姑苏城中自古有之的风流气象,皑皑雪色尤其难压深宅大院中的云鬓花颜石榴裙。

    茜纱窗外黄梅如蜡,傲雪生姿,红毡帘内却是温香脉脉,似春泛暖。

    林隽小声j□j着,头痛欲裂地醒来,只觉得浑身疲软,原来宿醉的感觉这么不好,昨天破获了一起大案,由头请客吃饭,连着法医鉴定科一起,大伙儿兴奋之下,喝了不知道多少瓶酒,连不爱沾酒的林隽都被灌醉了。

    下次打死都不喝酒了。

    但是现代的应酬酒席上,不喝酒却不可行。

    中国人哪,就是注重酒桌文化。

    “隽哥儿醒了,隽哥儿醒了。”一个喜极而泣的女子声音在林隽的耳畔响起,“快,快打发人去请大夫,再去衙门告诉老爷,说隽哥儿熬过来了!”

    话音一落,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匆匆往外走。

    谁叫他?这称呼还没人叫过他呢!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人?

    林隽一边想着,一边打起精神,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蓦地浑身一震,这不是他的家!他睡的不是他家的木头床加厚棕垫子,而是一张雕工精美的只有在电视上和古董册子上才会出现的黄花梨木拔步床,盖着浓熏绣被,双面透绣花卉草虫的纱帐触目可及,纱帐挂在两侧的铜钩上,外面却是大红绣幔,亦挂在两侧,一张秀美憔悴的面庞映入眼帘。

    林隽循声扭头看着面庞的主人,只见她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穿着蜜合色对襟褂子,葱黄掐金裙子,一头乌压压的头发挽着极古雅的髻儿,别着一支赤金扁簪,再无花翠,一张比梨花还白的素颜,眉黛远山,眼颦秋水,只是无尽的憔悴使得容貌生生减了三分颜色。

    她身后环绕着十几名丫鬟仆妇,衣着简洁朴素,低眉顺眼。

    一种不祥的预感忽而袭上林隽的心头。

    古代的床榻帐幔,穿着古装的女人,即便是古装影视也没有如此逼真。

    还没等他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粉嫩嫩娇滴滴水灵灵的小女孩儿就扑了过来,裹着大红锦缎滚白毛的小斗篷,粉妆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喜悦,摘下雪帽后林隽才看到她头上周围剃得精光,只余顶心胎发,扎着小辫儿,“弟弟醒了,妈妈,弟弟醒了!”

    她一面说话,一面小大人样地给林隽掖了掖被子,“弟弟好好养着,吃了药就会好了。”

    这一口吴侬软语轻柔娇糯,但林隽根本听不懂,满目茫然以待。

    在现代社会,江南方言多种多样,经历岁月千年演变,往往隔着一城一县口音便大不相同,况且林隽是北方人,说惯了略近普通话的方言,更加听不懂古代社会里的南方方言了。

    那名中年妇人坐在床畔的椅子上,看到林隽一脸迷惘,仿佛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顿时焦急起来,“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看看隽哥儿怎么了。”

    小女孩跟着对林隽道:“弟弟,弟弟你醒了怎么不说话?”

    林隽嘴唇动了动,却不敢开口。

    他已在妇人和小女孩说话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小手,是个两三岁小孩儿的身体,并不是他自己,但他不知身处何地,也不知自己是谁,那里敢贸然开口说话,引人怀疑。

    这时,一名丫鬟走过来说道:“太太,大夫来了,请太太和姐儿回避。”

    妇人点点头,担忧得看了林隽一眼,方牵着小女孩儿的手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避到碧纱橱内,林隽床前只剩下六七个尚未留头的小丫头和四个老嬷嬷,以及两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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