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忆寒、皇二子及其养母祁昭仪、皇三子及其生母贺昭媛到此间来!”
舒望晴腰间别着龙渊,立在丹墀下,望着上首,冷冷地开口。
萧怀瑾一怔,垂首望着舒望晴,怔了片刻之后即开口,道:“老荣,去传旨!”
何德音坐在后头的凤座上,有些不明所以,惊异地睁圆了双眼。她几乎想到头疼,也想不出舒望晴请萧怀瑾膝下的一众皇子皇女到此作甚。
难道是要逼着皇上立对她有利的储位?
何德音这么想着,底下几位留在崇德殿前的重臣听了,也是这么想的。
今天舒望晴立下护驾的大功,完全可以邀功,挟皇上立储。若是这晴妃自己有子,则必定立己子为皇储。然而众人都知道,晴妃膝下无子而皇二子的养母祁昭仪一向与晴妃jiāo好,皇三子生母贺昭媛则视晴妃为救命恩人,贴身侍奉皇三子的大宫女,也是以前晴妃的贴身宫人。
几乎可以说,无论立谁,都对舒望晴有利。
底下何明赫听不下去,高声道:“晴妃娘娘,今天诸事方定,皇上与皇后也受了惊,这请皇二子皇三子到场的事,何妨往后推一推再说?”
若是这事情能缓一缓,至少他们这些臣子们可以探一探晴妃真实的心思,早做应对的打算。
可是舒望晴却往前踏了两步,冷冷地说:“何大人,刚才我说过了,今天这是,本就是皇家的家事……你不过是个见证!”
何明赫一下子泄了气,连忙闭嘴。
荣永年去传旨花了不少功夫,大约也是费尽了周折,才让景怡殿与玉菡宫那两边真正相信逆党已退,而皇上已经平安无事了。
忆寒公主倒是早早就被请了来。
她依着习惯,穿着少年男子的装束。见到崇德殿前一片狼藉血迹,大约也猜到此间发生了什么,眼神立转坚毅。
待看到萧怀瑾本人无恙的时候,小公主这才很明显地放下心,自去侍立在萧怀瑾身边。旁人乍一看,会以为忆寒公主是一名萧怀瑾身边的侍卫。
祁云秋与贺长亭姗姗来迟。
祁云秋望见舒望晴,欣喜若狂地招呼:“望晴,你果然做到了,本宫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贺长亭却将三皇子紧紧抱在怀中,睁着一双明丽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上首,似乎很有些畏惧胆怯。
一时崇德殿前诸人到齐,萧怀瑾立在龙座前,柔声发问:“晴……晴妃……”
“你如此安排,所为为何?”
此时,舒望晴则立在阶前,躬身盈盈冲萧怀瑾行礼,口中缓缓地称呼道:“臣女青州舒氏望晴,叩见皇上!”
原本是极其寻常的一个礼,不知为何,在崇德殿前的众人,竟纷纷听出些决绝来。她自称臣女,是决计不愿再以宫中妃嫔自居了。
祁云秋等人自然震动,而皇后何德音却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稍稍放心。
萧怀瑾却不知为何,双肩微动,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身后的龙椅椅背才站稳了身体。
在舒望晴行礼的那一个瞬间,他仿佛看到许多或不同、或相似的身影,在一同向他行礼
“臣女青州舒氏望晴,叩见皇上……”
“臣女青州左氏寒云,叩见皇上……”
“臣女……”
许多或娇柔、或妩媚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偏生每一个都令萧怀瑾感到无比熟悉。
最终,这些声音与人影渐渐地都归于一人,端丽大方地立在崇德殿前,礼毕,缓缓直起身来。
萧怀瑾再也支持不住,就此一跌,就跌坐在龙座之上,脸色苍白,望着底下的人影发怔。
“你,你……”萧怀瑾心中激dàng无比,口中甚至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