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便命人给她换上出门的装束,手中捧了攒金丝宝蓝手炉,挽着舒望晴的胳膊,一起去御花园里走走。
舒望晴知道御花园里有一处地点,种了不少晚梅。如今这样的天气里,殷红如血的晚梅应该正是当季,她便挽着贺长亭的手,往那方向走去。
两人边走边说,颇不寂寞。
果然,御花园内的红梅,如云蒸霞蔚一般,红彤彤地开遍。置身其间,更叫人觉得暗香浮动,有如仙境。
贺长亭一路走来,俏脸红扑扑的,笑容绽放,一副娇颜,并不输与这红梅。
舒望晴见朋友精神很好,心里也很高兴,正要开口说话,只听远处一个婉转的声音缓缓地唱道: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①
舒望晴知道这是前朝梅妃所写的《一斛珠》,原是感慨深宫女子久无恩宠,又何必君王赐珠,安慰寂寥?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此唱这曲子,听来好像是久居深宫的痴情女子,可那嗓音却又很是年轻,出奇地动人。
舒望晴一对修眉便浅浅地蹙了起来。
贺长亭不疑有他,就想要开口问是谁。
岂知更有一个醇厚的男子声音响起,高声问道:“是谁?谁在那里?”
舒望晴与贺长亭一听,便知是萧怀瑾到了。
梅林中便听见有衣物悉悉索索地响动,像是有人赶紧从梅林里出来见驾,在萧怀瑾面前行礼,应答道:“嫔妾玉馨宫姚氏,见过皇上。”
“嫔妾一时感怀,随口唱了几句,有污皇上请听,是嫔妾的罪过,乞皇上恕罪。”
萧怀瑾的声音里并不见愠怒,相反他极温和地说:“无妨,起来吧!”
舒望晴的眉头蹙得更紧,萧怀瑾忙于政务,能在这个时辰到御花园中来,而且正巧听见这玉馨宫姚氏的歌声,听着,就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
果然,随即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是旁人,正是穆夫人。
“皇上,这位姚氏只是随口唱唱,便声如天籁。若是她认真唱起来,恐怕会是宫中第一人呢!”
远处传来萧怀瑾的声音,“确是如此,姚氏,你是玉馨宫……姚常在?”
“是”姚氏温婉地应下。
舒望晴当即想起,早先玉馨宫曾经住了喻贵人喻莹莹。除了喻莹莹之外,还有一位姚常在。只是这姚常在,怕是受了喻莹莹的拖累,早已被萧怀瑾抛诸脑后了。
“因何唱这梅妃的曲子?”萧怀瑾温和地问。
姚常在柔柔地应道:“回禀皇上,嫔妾也是触景生情。这满园的红梅,令人记起前朝梅妃xìng情高洁。”
舒望晴与贺长亭对视一眼,两人都在想:这梅妃确实是xìng情高洁,但是她所唱的这一首歌,却是宫中怨曲,在抱怨皇上不来宠幸呢!
果然,萧怀瑾便默然了片刻。
姚常在大约知道自己这曲子唱得并不那么妥当,当即补救,赶紧说:“皇上,梅兰竹菊四君子,梅高洁傲岸,兰幽雅空灵,竹虚心直节,菊冷艳清贞,这等品xìng,都是嫔妾所神往的。”
舒望晴听姚常在这么说,心中一动,觉得要萧怀瑾十之八九,会因此而怜惜这姚常在。
果然只听萧怀瑾开口,深情地道:“是呀,菊冷艳清贞……凌霜飘逸,特立独行,才一向为她所喜。”
那姚常在极为伶俐,立时接下去应道:“听闻昔年先左贵妃娘娘最爱菊,嫔妾对她极为景仰,只可惜缘悭一面……”
言语哽咽,竟是说不下去了。
舒望晴在心里骂了一声,觉得这姚常在太矫情太假,自己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景仰的。
可是姚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