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的话,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长子是她的养子,如果她将来不能诞育嫡子,那么皇长子将是她最重要的倚仗。
陈太医赶紧出来打圆场,力证田美人如果只是每隔五日去探视皇长子一次,那荷包的yào力是绝对不会对皇长子的身体有害的。
可何皇后一急之下,那里还听得进这许多。
她的眼光立即变得凌厉,看向谈贵人,厉声喝问道:“谈氏,你说,你在加害了同住一宫的贺婉仪与田美人之外,是否还心存歹意,意yù加害皇长子?”
早先谈贵人曾经出尔反尔,先说她从不在意什么荷包佩饰之类,后来又不得不被迫承认这些荷包是她所赠。
所以在皇后何德音的眼里,早已认定了谈贵人的嫌疑。此刻,她更是关心则乱,越发觉得谈贵人不止想要谋害贺长亭,更费尽心思,想要谋害她养在膝下的皇长子呢!
谈贵人如筛糠一样发抖。
她偷偷地往吕昭仪那边看去,正见到吕昭仪正扭过头,与身边坐着的祁贵嫔小声jiāo谈,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下子谈贵人有些绝望了。
可她还是负隅顽抗,拼命摇了摇头,冲着座上的帝后高声道:“皇上、娘娘明鉴啊……嫔妾根本不知道田美人会去探视皇长子,又怎么会……”
谈贵人这话一出口,长乐宫大殿上才有人渐渐醒过神来:
原来这活得无声无息的田美人,竟然能去探视身份尊贵的皇长子原来,那位神秘的皇长子生母,竟然如此这般籍籍无名地活在玉菡宫啊!
这时皇帝萧怀瑾终于脸色yīn沉地开口。
“谈氏,你说”
“这许多的香料,你从何处得来?能令贺婉仪与田美人染病的yào物,你又是从何获取,又受了何人的指点?”
紧接着萧怀瑾突然暴喝一声:“说!”
怒喝声声震屋宇,长乐宫大殿里坐着的嫔妃们,在这九五之尊的积威之下,无不瑟瑟发抖。
“谈氏,难道你要朕下令,送你去慎刑司不成?”
听见萧怀瑾的话,谈贵人差点就彻底瘫软在地面上。
慎刑司,那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地方。
如果萧怀瑾下令,那么谈贵人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在进慎刑司之前就赶紧死掉。
*
舒望晴远远地坐着,静观殿上局势的发展。
迄今为止,一切都如她所愿。
或者说,这元夕大宴上上演的这一出闹剧,完全是她舒望晴一手策划的。
谈贵人赠给田美人的荷包里,原本只有香料,没有yào材。可是这却被舒望晴偷梁换柱,将里面的料重新换过,换成了一枚“加料”荷包。
此外,舒望晴还给征得田美人的同意,事先给她服用了汤yào。这些汤yào的效果,比荷包香囊之类要快很多。而汤yào的作用,就是让田美人在这极短的时间里,达成与贺长亭一模一样的脉象与症状。
田美人这一出“苦ròu计”,其实是得了舒望晴再三的保证,绝对不会当真对田美人的身体有碍,更不会影响到皇长子。
但是,在这整个过程中,田美人的苦情出演,却是必不可少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触动座上几位贵人的根本利益;也只有这样,才能打动贵人们那些冷漠却敏感的心神,让他们能够联想到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针对贺长亭一个人的伎俩;
这后头,还牵着其他更加不可告人的私yù,和暗流涌动的yīn谋。
如此一来,谈贵人确实会背上不应属于她的罪名可是舒望晴却相信,以谈贵人的恶dú心xìng,能狠下心去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