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先是吃惊,渐渐地脸上透出笑意,接着哈哈笑了出来,自坐在镜前笑了半晌,说:“韶雁菡这一次,恐怕要被气死了吧!”
“她心气儿那么高,又在那么多人面前妆扮成左寒云的样子,结果却不能得偿所愿……哼哼!”皇后得意地想着,评了两个字,“活该!”
铃兰连忙附和着笑了两声,而后又低低地附在皇后耳边,说了一番话。
皇后何德音渐渐地失了笑容,神情变得肃然,点点头道:“是,这个晴嫔,的确,不能小觑。”
“此前韶雁菡刻意模仿左寒云,本宫只是一笑置之,因为韶雁菡再怎么努力,最多不过形似而已。可是那晴嫔,虽然外貌上与左氏并不相像,但是为人行事,与昔年左贵妃,却有那么一点隐隐约约的神似……”
何德音想了想,吩咐铃兰,“过几天便是正月十五,你瞅个空回一趟何府,给递个话,就说本宫说的,打听一下青州淮庆道舒氏,事无巨细,任何打听到的,都记下来。”
她若有所思地说:“有备无患,才好那!”
“不过,”何德音又想了想,说,“眼下正是大节下,韶容华的事儿,明儿个传出去,叫阖宫都乐一乐。”
*
第二天,阖宫便都知道了流霜阁韶容华的笑话。
韶雁菡自躲在流霜阁闭门不出,背地里不知道怒砸了多少瓷器花瓶摆件,这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而舒望晴则对流霜阁的事情完全无心。谷雨和小满打听到了与谈贵人有些来往的宫嫔名姓,回来告知了舒望晴。
舒望晴听了,见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寻常低品级宫嫔,便低头沉思。
“回禀晴小主,”谷雨开口禀报,“今儿个我们从永宁宫那边回来的时候,曾经见到谈贵人与吕昭仪两人一道,坐在御苑的秋澜亭那里喝茶。”
舒望晴知道秋澜亭那个地方,那座御亭的地基很高,四面通透,视野很好,一览无遗,是个相聚议事又不怕人偷听的好地方。
宫中妃嫔去秋澜亭坐坐,原也不出奇,只是……这大正月里,去秋澜亭坐着吹冷风,就透着有些好笑了。
果然,只听谷雨往下说:“吕昭仪娘娘一面说话,一面东张西望地,好似怕什么人靠近,将她们的说话听了去似的。”
舒望晴抬起头,看着谷雨颇为稚嫩的面孔,柔声问:“那吕昭仪和谈贵人有没有见到你们俩?”
谷雨和小满都摇摇头,说:“咱们过去的时候,正好祁贵嫔也路过,停下来与那两位打招呼,咱们便趁便溜过去了。”
舒望晴点点头,继而又低下头沉思起来:
吕昭仪是穆夫人的人,上次将贺长亭诱骗去昭纯宫的人就是她。
谈贵人约了与吕昭仪密谈,这两人应该是一党。谈贵人赠了那枚含有yào物的香囊给贺长亭,很可能也是出于穆夫人的授意。
只是现在穆夫人失势禁足,穆氏的余党不知该怎么收场,所以谈贵人才会与吕昭仪私下里见面商量。
舒望晴想到这里,当即赏了谷雨和小满,夸她们两个差事办得好,并且吩咐两人去与谈贵人刻意结jiāo的那些宫嫔那里去打听打听,谈贵人是否也赠了些包着香料的荷包给她们。
谷雨和小满都没有想到,第一次领这样的差事,就得了舒望晴的赏。
两名小宫女都是贫苦人家出身,才会到宫中来做杂役。见了小小的两枚银锞子放在手心里,连个小丫头都是喜不自胜。
谷雨和小满两人当即叩谢了自家小主,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舒望晴在里间便已经听见翠柏在帘外好奇地打听:“哎呀,你们俩,是做了什么差事,得了小主这样的赏赐啊?”
谷雨早就得了舒望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