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环着她,他身量甚高,银甲熠熠,上面也染着血污。然而低头蹙眉凝望她时,长长的睫毛上也染上一层血雾,俊美的脸上表情复杂,然而眼神却深邃专注,带着诧异,带着怒意。
空悬的心仿佛忽然有了着落,姜汐无暇思考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用力深深埋进他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前冰冷的银甲之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然而薄薄银甲之下有力的心跳却透过冷硬的金属一点点传递上来。
桓冲被她猛然扑入怀中,闷哼了一声,却将她搂的更紧,在她耳畔低声道:“怎么在这。”
姜汐分辨出他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的痛楚,不禁抬眸,才发现他胸前的银甲已被一只箭矢穿透,那箭杆已被削去,只留下短短一截在外面,箭头却深深锲入其中,似乎带有血槽,有鲜血正一点点顺着银甲的缝隙渗出来,被她这么一撞,那鲜血便流得更剧烈了一些。
桓冲丰润的嘴唇正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干裂,他睫羽微动,便有血珠顺着落下,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他的。姜汐心中一颤,顿时从他怀中挣开,退了一步,桓冲将她重又拽回来,沉声道:“别动。”
这战场上刀剑无眼,流矢纷飞,他的声音带着怒意,不容反驳。桓冲一手揽着她,一手持剑,姜汐只能贴在他怀里。
感受着她乖巧的样子,桓冲才有些满意,托着她上了马,拽起缰绳,艰难地向着安全的地方走去。
姜汐挣扎着要下马,却被他一个冷冽的眼神制住,望着他浸浴在血中的样子,心中微颤。好在刚走了几步,远远的凌襄便带着一队人来,望见他们,一下便冲了过来,跪倒在桓冲身前。
回到了宽敞明亮燃着炭火的帅帐之中,却见山秀一众人已然等在那里,想必是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山秀望着桓冲笑道:“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惨。”而他身边之人则瞥了桓冲一眼懒洋洋道:“我就说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桓冲微微笑了笑,走到榻前,有些艰难地卸去银甲。姜汐走过去帮他,才发觉银甲之下,血已污将他的单衣与伤口牢牢凝结在一起。
姜汐指尖轻颤,解着那带染血的单衣,最内一层牢牢黏在伤口上。她不知如何是好,桓冲却望着她微笑道:“无妨,扯下来吧。”
薛简闻言,眉头一皱,神色凝重地走上前去,看了看那箭伤,便面无表情将姜汐挥开,自己从yào箱中取出一把小银剪刀,在火上烤了之后,一点点将那单衣剪碎了,又用yào酒一点点将那血污化开,露出桓冲线条流畅的宽阔胸膛。
他皮肤十分白皙,那鲜红的伤口绽裂,一枚箭镞钻入其中,便显得十分狰狞。
薛简仔细查看了一番,发觉那箭头进的极深,又带着倒钩,深深埋在ròu中,好在位置偏了些,没有伤到要害。
薛简取出一把银匕首来,同样在火上烤了烤,望着桓冲道:“公子忍着些,又将一卷布巾递给他道:“若是受不住,咬着这个会好些。”
桓冲接过那卷布巾,却是放在旁边,淡淡道:“无碍。”
姜汐忍不住去握他的手,桓冲却反手将她的手扣住,他常年握剑的掌中有薄薄的茧,微微有些粗粝,纤长的指因失血指尖有些发白,掌中不如往日温热,带着些凉意。
匕首触及桓冲胸膛一瞬间,姜汐便闻到一阵皮ròu的焦糊味道,她的手瞬间被握紧,然后又被松开。薛简手下不停,用那匕首将伤口破开,立刻便有大量鲜血涌了出来,桓冲眉峰微蹙,然而却怕弄疼她一般,只是松松地圈着她的手。
姜汐知道他忍得极辛苦,被细密的汗打湿的额发下,一双眸子漆黑发亮。
薛简取出那箭镞,扔在一旁的铜盘里,姜汐细看,那那上面上带着锋利的倒钩,又有血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