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腔作势?
假使有,为何当初会拿不下溪囊,反倒顺藤摸瓜想要变相讹诈一番?
而后又看似意气用事的与我下了那番赌注。
二者,是同一个人吗?
难不成他是双胞胎?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许多本着看热闹的住户,在张阳家归于一片沉寂之后,围观热情愈减,逐渐开始散去。
未过多时,这楼道中又再次变得空空dàngdàng,仅剩我一人。
我攥着古书,手足无措。
因为出来的匆忙,忘记带手机,所以距神棍道士进去到现在,过去了多久我都不得而知。
我附耳在门上,听到张阳妈的微微啜泣声,夹杂着张阳爸的低声安抚,偶尔还会传出神棍道士的怒喝以及张阳的嘶吼。
到底进展得如何?
我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着,几次忍不住yù要伸手敲门,都如pào烙似的缩手,生怕因为自己的干扰,令里头的情况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倏然间,我听到一声尖锐震耳的厉叫,这不是来自于张阳,而是溪囊。
在这之前,所有的咆哮嘶吼均是溪囊借张阳的声音发出的,这一回居然不是。
门开了。
神棍道士出现在开门处,本是自信满满神情徒然变得惊惧无比,发丝根根垂落,耷拉在毫无血色的脸庞上,道袍褴褛,甚至缺了几个口。
“死了,他死了!”
在神棍道士从我身边风一般的掠过时,我捕捉到他嘴里喃喃着的这句话。
我呆呆地站了很长时间,任凭张阳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号充斥在耳旁。
那个神棍道士已经消失在楼道中,恐惧之中仓皇逃遁。
什么找小三,什么欺骗酬劳,现在都毫无关系了。
对我来说,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
张阳死了。
我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
我能感到血液涌向太阳穴,内疚与悲痛当胸袭来,我干涩的喉咙疼痛难忍。
我机械似地转过头。
门没关。
屋里一片狼藉。
模糊的视线中,我望见张阳妈倚靠在墙根,怀里抱着双目紧闭的张阳,她尖厉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苦涩。
张阳爸低着头站在一边。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忽而抬过头与我四目相对。
我在他脸上找不出一丝怨恨的表情,我只看到他失去亲生儿子的悲痛。
他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
他双手捂着脸蹲下身,那熊一样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他没有哭声,只有眼泪,从手指尖的缝隙流出,滴落在张阳的头发上。
我拖着蹒跚的步伐进了屋。
我的余光发现了溪囊。
她在另一个角落,一脸满足地看着张阳的尸体。
然后她朝我看来,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几乎是和她同一时间举起了手。
她用手掌对着我。
而我则翻开了古书第一页。
一缕金光在我的手腕处旋绕一圈,随即钻进我的体内。
溪囊手腕一转。
我立时感到周旁的空气瞬时凝滞,四肢无力地垂下,古书脱手而落。
紧接着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向我袭来,将我的身子高高举起,直到我的头顶在天花板上。
溪囊的手往旁边一挥,我难以自控地向一堵墙疾飞而去。
那堵墙在我的视线中逐渐放大。
只听接连“嘭”“嘭”两声,登时像有万千斤压在我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