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无其余家具了,景熙就躺在那张铺了厚实褥子的竹床上,胡须又长出来不少,遮蔽了冠玉般的美貌,那挺直的鼻梁c浓长的睫羽,却依旧比女子的更动人三分。只是肤色苍白,唇瓣因缺失水分而微微开裂,看得林妙妙一阵心疼。
最心疼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头上缠着的素白纱布。
“他怎么了?”林妙妙哽咽着问向追进来的老婆婆。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好像是撞到头了,发现你俩的时候,你被他抱在怀里,没受什么伤,他脑袋后边一个大血窟窿,不知搁哪儿撞的。人都已经晕了,还知道护着你姑娘,这是你爹吧?!”
这男子留了胡子,有些长年纪,但其实也不像三十多岁,倒像二十几,如果真是二十几,就不大可能是父女,只不过这姑娘太小了,跟个娃娃似的,如果不是父女,能抱在一块儿的就是夫妻。但比起夫妻,她情愿相信是父女,“你爹挺年轻的。”
林妙妙原本被景熙的样子弄得心疼得哭了,乍一听到老婆婆最后一句话,喉咙梗住了,正想说不是,外边响起了喧哗声。
老婆婆眉头皱了一下:“那群家伙又来了。”
“谁呀,婆婆?”林妙妙下意识地问。
老婆婆拿手摸了摸景熙的脖子:“也退烧了。”接着方才的话道:“官差,前些日子去隔壁村儿,也是挨家挨户地查,今儿就到咱们村儿了。”
林妙妙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们查什么?”
“好像一对犯了事的小俩口,男的,二十二三,女的”老婆婆将林妙妙打量了一番,“据说和你差不多,十三四岁。”
这分明是景熙与她的年龄,该不会找的就是他俩吧?当然,也可能是找裴琅与她。不管是哪一种,都有些分不清敌友。如果是景王府的人倒还罢了,万一是裴琅的人,或者皇帝的人,景熙还昏迷着,他俩岂不是惨了?
“婆婆,冒昧问一句,这是哪儿啊?”她试探地问。
老婆婆道:“你连是哪儿都不知道吗?临江城啊!”
临江城,天啦,他们居然飘了几百里!临江城是二皇子的封地,二皇子获罪后,封地的管辖权被皇帝收回,也就是说,如今的临江是皇帝的。景王府的人想找们,肯定是暗访,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应该是皇帝的人了。
林妙妙握住了景熙的手,压下涌上心头的恐慌,对老婆婆笑道:“是不是男的挺俊,女的挺漂亮?京城口音?”她说话间,将京城口音换成了临江口音,前世在临江城生活了十年,自然会讲临江话。
老婆婆耳朵不如年轻人,又没刻意去注意口音,三两句,倒也没听出差别,闻言,惊讶地道:“你见过?”
林妙妙操起一口地道的临江口音道:“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两个人,在哪儿见过呢哎呀,我想不起来了。要不,等我爹醒了,问问他?他记性比我好。”
“也好。”老婆婆点头。
“婆婆,您能不能先别告诉那些官差,我怕他们把我爹抓去审问,那就麻烦了。”
这点道理,老婆婆还是明白的,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我就和他们说,我没见过。不过,你们父女是怎么掉到河里的?”
“啊,这个嘛”林妙妙的眼神闪了闪,为难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但是半路,遇上劫匪,与我娘还有弟弟失散了,找他们的途中不小心跌落了悬崖。”
“一家四口。”老婆婆呢喃。
林妙妙郑重地点头。
“行,那就没事了。”老婆婆对林妙妙道:“你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先回房歇息,我去把那些官差打发了。”
那些官差自然没这么好打发,听老婆婆说躺在屋子里的一对父女,坚持到屋子里瞅了瞅景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