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对于沈初来说,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并不是从她嫁给别人开始,而是亲耳听到她有了身孕,身心皆背叛自己的时候,他不能接受深爱了十几年的姑娘就这样投入别人的怀抱,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欢笑,身上烙上别人的印记,与自己再无任何瓜葛。
强烈的恨意从心底深处迸发,他是那样相信她,全部身心系在她身上,甚至在她冷言冷语,拒绝与自己来往的时候,也不愿意放弃她,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一定是有苦衷,一定是为了自己好,怕耽误自己,可原来她早就变了心,仔细想想,或许真如自己冲动时所言,她一直惦记着攀上高枝,脱离在侯府的窘困境地,之前和自己好,只是一个无奈之选罢了,有了更好的选择,她便毫不犹豫的舍弃,否则怎么解释她一个庶女能嫁入权势滔天的陆府,甚至越过了更受宠的洛长平。
北疆前几年连年战乱,陆陌寒一直在那待着,她和他连见都没见过,可回京没多久皇上就赐了婚,竟然能在短短时间让凶残成性的陆陌寒看上,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他倒是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等手段。
这算是另辟蹊径吗?忍不住一声冷笑,知道肯定没人和她争,还能得到圣上赐婚,多大的荣耀啊,和长公主交好,去皇家园林游玩,入宫赴宴,多么风光!沈初躺在扁鹊堂简易的木塌上,过往种种一幕幕从眼前闪过,河边柳树下,她脸颊绯红,好像盛开的桃花,羞涩的钻进自己怀里,成婚前夕,她满面泪痕,固执的抱着自己不撒手,求自己带她离开,明明才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可怎么好像远的几乎记不清,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她从头到尾的虚情假意。
恨意如同潮水将他淹没,沈初脑子险些炸开,猛地推开帮他上药的手,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繁荣,他的眼中看到的却是一张张虚假的面容,他们朝他指指点点,说他怎么那么惨,说他看起来真是可怜
他大吼着让他们都滚开,狼狈逃窜,不慎摔倒在地,胳膊被一双手握住,紧接着娇媚的嗓音钻入耳中,“沈公子,你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快起来。”
他顺着手往上,看到的是一张清丽面容,带着几分急切,很美,却入不了心。
沈初借着她的力起身,甩开她手跌跌撞撞往前走。
洛长平追上去,满脸担忧,“沈公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大夫?”
“不用。”
“可是你的伤”
沈初停下脚步,“三姑娘若没事,不如陪我喝一杯。”
洛长平心中暗喜,强压着没有显露出来,只嘴角微微牵了下,矜持回道:“身上有伤不宜饮酒,沈公子还是先去看大”
“呵,算了。”
不待她说完,沈初转身往旁边酒馆而去reads;。
洛长平咬了咬唇,手中帕子绞了几绞,慢慢跟了过去。
她几乎没有喝过酒,以往过节都只是应景的浅酌一下,沈初倒了满杯的推过来后,她很是犹豫了片刻,蓦地想到或许会令他不高兴,急忙端起来一饮而尽,喉咙火辣辣的烧疼,放下酒杯才发现他并未看自己,心中满是失落。
沈初一句话不说,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看他身上的伤,明显是出了什么事,洛长平略略一思索,能让一向温文尔雅的人颓败成这幅样子,大抵与自己那四妹脱不了干系。
心中失落瞬间转变为喜悦,面上还是一副关切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道:“酒急伤身,沈公子慢些喝,否则有人该担心了。”
沈初倒酒的手势一顿,冷笑了声,猛地将酒壶砸在桌上,端起杯子仰头灌下。
洛长平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半是不解半是担心的问,“你们吵架了吗?”
没得到回答,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