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然以前未出阁时,偶尔出来逛的话会来这家茶楼歇脚,喝喝茶,次数并不多,难为他竟记着,在此守株待兔。
“沈公子找我有事?”语气并不算客气。
一声轻叹,“阿然,你还在为那事生气?”
“沈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一介妇人,与公子并无往来,何来生气之说。”
“那日我真的是与三姑娘偶遇,并非私下会面,”他坚持己见,起身解释,面上染了急色。
洛长然不由失笑,“沈公子给我说这个做什么,你与三姐的事与我何干。”
“阿然,”他往这边走来,“你别置气了可好。”
洛长然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制止他往前,深吸口气,“沈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因为你有任何不快,男女有别,还请公子自重。”
“你”沈初这会也意识到了她并非耍小性子,而是真的不在意,一时有些懵,既然不是因为那事,那为何如此态度?他想不明白,思及让姐姐转交的信她连看都没看就退了回来,当时只以为是余怒未消,现在想来,委实令人费解。
以前她就是生再大的气也绝不会不看自己的信,到底发生了何事,她变得如此冷漠?难道是陆家对她做了什么?
沈初胸膛里翻滚起来,但是涵养很好的压制着,换成了关切的语气,“阿然,你可是有苦衷,我不怪你,只要你安好。”
洛长然心里冷笑,若是以前听到他这句话,自己怕是早感动的热泪盈眶了,纵使真的有苦衷,也会默默咽下。
她从不奢望他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只希望那一颗心始终不变,可他却是连这个也无法做到。
心湖归于平静,洛长然面带微笑,“方才所言句句发自内心,沈公子也是饱读诗书博文约礼之人,自当明白我的意思。还有你我身份有别,公子直呼闺名怕是有所不妥。”
沈初呆呆的看着她,脸上笼罩的水汽渐渐散去,眉峰蹙起,“此话当真?”
洛长然点头,又往后退一步,“我还有事,先行告退,失礼。”
“阿”
沈初下意识想叫住她,问问她为何变得如此疏离,张嘴却说不出来,自己没有能力护她,又有何脸去质问她,眼睁睁看着那聘婷身影离开,无能为力的感觉袭遍全身。
是啊,他们已非昔日少年,有太多顾忌太多身不由己,家族,礼法无一不禁锢着他们,不容许他们有任何行差踏错。虽然这些都明白,也一直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从未有过逾越的想法,可是难免会有期待,哪怕只是心爱姑娘的一个笑脸,一个眼神,他已知足,如今竟是连这样也不行了吗?
失魂落魄的回到桌案前坐下,茶壶里的茶还冒着热气,她连喝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走的如此干脆,可曾有不舍?窗外吹过来一阵微风,翻过去的纸页又被吹回来几张,沈初目光哀恸,第十七遍,真的过不去了吗?
洛长然从茶楼出来,顿觉浑身轻松,见逐月还愁眉不展的,笑着剜了她一眼,“去找三公子吧。”
街市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两边摊贩不停卖力吆喝着,包子香味混合着脂粉味四处飘散,一派生机勃勃之象。
洛长然在赌坊旁的巷子中找到陆陌寒,
她以为斗鸭子就是所有人围在一起大喊,好比战场上,振臂高呼为自己的爱将鼓劲助威,好让它凯旋而归。
然而事实上看到的是,两只鸭子在空地上斗得你死我活,周围围满了人,却无一人发出声音,全都紧张的盯着看,想喊又不敢喊的样子,脖子似乎都用了劲,一个个绷的老长,面上表情精彩纷呈。
离人群五步远的地方,齐进占据最有利位置,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爱将,手臂半曲在身前,一下接一下的上下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