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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刘恨陵对我说,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满。

    昏睡一整天,他甚么时候进来的我全然不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冷傲孤清的脸庞,他的剑眉微皱,嘴唇紧闭,幽暗双目露出厌恶的光。

    达伏死了已有好几天,我依然无法振作,睡眠成了唯一的麻醉。

    我不愿清醒。

    至少在梦中达伏是活着的,而我是自由的。我们一起在沙滩上奔跑,在西城烟雾濛濛的雨中嬉戏,跑累了,还能一起瘫在海边伸出舌头迎接雨点。现实有甚么好,它只有冷冰冰的四道墙壁和我无尽的悲伤。

    刘恨陵狠狠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浴室。他粗暴地脱掉我的衣服,然后用花洒直接喷向我头。一串串冰冷水珠溅湿他整洁的白衬衫,也同时令我完全清醒。头两天他任由我不吃不喝埋头昏睡,看来他的忍耐已到极限。

    “好好起床,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他语气低沈地在我耳边喷着热气。水冲进我的鼻子,我被呛得只能一个劲点头。他看我挣扎着呼吸,才缓缓松开手掌的力度摔门离去。

    我将热水开到最大,在淋浴下冲了很久很久,彷彿这样就能被热水溶化随水沟流走。当然那是没有可能的。我是人不是冰块。除了手指脚趾都皱皱巴巴皮肤烧得一片通红,我没能取到别的效果。

    房内的他正赤着上身翻文件,椅背上搭着溼了一片的衬衫。我不敢直接看他的身体,因太了解如果不小心挑起慾火那每寸紧绷的肌肉都有甚么能力。我选择看向他旁边床头柜上的盒子。我认识那包装,是独属一间知名蛋糕店的纸盒。

    换做是平时我早就兴奋起来。只有在很特殊的情况下他才准我吃零食。可今天的我找不到兴奋的动力,我只觉得很累很累。

    “过来。”他一贯毫不客气地命令道。“妳打算这样下去到何时?”

    “对不起。”我没有更好的答案。

    “一条狗死了就使妳如此低落?”

    听到他这么说我觉得喉咙里像噎了一块石头般难受。达伏哪里只是条狗。它是在我混乱世界中唯一合情理的,可它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对不起。”

    我知道这不是他想听的,但我无其它话可说。

    回忆起来,头几年的我经常反复对刘恨陵说着相同的几句话。“对不起”。“请不要”。“求求你”。。。忘了哪本书上说,人在要被杀时,百分之九十都是在哀求。我就属那类重复说着:“对不起,请不要”或“请不要,求求你。。。”或“求求你,对不起。。。”的人。

    自己想起来都觉可笑。

    哀求就能阻止他拐带我?软禁我?强/暴我?哀求就能使他放过达伏的性命?当然不会。他肯定是要毒死它的。

    我的消沈不是因为迁怒于刘恨陵,因那时我还不知道实情,只是因郁闷太久神经终不受控制地发作。我介乎歇斯底里的抽泣起来,泪囊产不出眼泪,情绪得不到释放,气越喘越急,只觉严重缺氧呼吸困难头重脚轻,天花板开始疯狂旋转,一下子失去平衡与知觉。

    为甚么人的生命力在脆弱同时又如此坚强?要是我在那一刻就死了,我不会知道也来不及害怕。真是那样就好了。可我不到一会儿就又回到现实。身边已无刘恨陵。看来他在我昏倒时离开。

    电光火石间,我发现一件让我顿时心脏狂跳之事;门没锁!

    自从我来,这道永远紧紧掩闭的房门从不会有异样,如今竟微微露出一条缝。他怎会如此大意?必是在很着急的情况下离开。肾上腺素冲击,脑中一片空白,我不假思索地疯狂跳下床连鞋都不记得穿就猛地拉那扇门。

    轻易就被打开。

    如一个人被告知只有十秒来跑一里要不然就没命,我像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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