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若是马上离开,今夜之事我也当是没发生过。”南亦远冷冷道,他并不想与对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蒙面人听出南亦远不愿作罢,眼中厉光一闪,身后数人一同抽出兵刃,将南亦远围在中间。月光下,数十把兵器泛着冷光,然而南亦远只是不屑地扬起嘴角,泠泠琴音乍然响彻天地之间,似将周遭所有声音聚拢再一起,随之又在中间zhà开,气劲向四周扑面而去。
此起彼伏的金属断裂声传来,数节断刃落地,只余一片错愕的惊呼声。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若现在离开,还能保得住xìng命!”五指压在流光转动的琴弦上,南亦远单手抱琴,睥睨地扫视一圈围在身边的蒙面人。刚才那一招他只用了七成功力,算是让这些人知难而退。南亦远厌倦杀戮,自己更不愿手染鲜血,但这些人若再咄咄相逼,南亦远便不会退让!
蒙面人们相互看了一眼,他们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恐惧与退却,然而,他们若这样空手而回,结局定是身首异处。一边是明知的命运,一边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蒙面人的首领打定了主意,他一定要取李泌的命!
“上!”一声令下,围在南亦远身边的蒙面人一齐而动,他们惧怕南亦远,然而他们更惧怕那个如鬼魅一般存在的高高在上的女人!
车厢外琴音一波接着一波,哀嚎声此起彼伏,坐在车厢内的人合上双眼,凝神听着车厢外的声响。一共来了八个杀手,南亦远不到一刻解决了三人,还剩五人苟延残喘,疲于应战。李泌神色轻松,他竟还笑了起来,张皇后虽是后宫主位,但能驱使者不过寥寥。与武后相比,张皇后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她既无兵权朝中也无人支持她与兴王,除了凭借圣人的恩宠外,张皇后为兴王争储的唯一筹码就只剩下李辅国了,可李辅国如今也未必与她是同一阵营之人。
李泌挑了拂尘上的丝线捻着,他心里在盘算还有多久可以离开,第四个杀手已经倒地,还剩负伤的杀手,不出两刻,南亦远就能解决这些没用的家伙。
就在李泌信心凿凿之时,车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声,这声音李泌熟悉,李泌倏然敛起笑容,暗道自己算错了!李泌手探在衣袖中,握紧了刚才南亦远给他的竹筒,他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一直镇定自若的老狐狸居然也有慌乱的时候。南亦远,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李泌不安地蹙起眉,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南亦远呕出一口暗红的鲜血,胸口处传来隐隐刺痛,青玉流倒chā在泥土中,南亦远只得以琴身勉强支撑。
果然无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算中还会有人要李泌的命,可他竟没料到张皇后胆子如此之大,居然勾结了狼牙军!
“就说唐人都是废物,那女人派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家伙,不到一刻就死了一半,啧啧,还是要我等出手,才能留下人来。”月色下,一身着红衣的妖娆女子纤纤素手搅动发梢,对南亦远露出暧昧笑容,但她的双眼里显露的却是重重杀意。她赤足踏在泥土上,扭动腰肢,尽显妩媚风情,可她所过之地寸草无生,藕断似的玉臂一挥,最后的四名杀手倏然倒地,彻底失去了呼吸。
“红衣教?”红衣教早与狼牙军有所勾结,只是南亦远没想到,安庆绪居然派红衣教来当杀手。
女子嫣然一笑,她得意地点点头,走近南亦远身边,暧昧地勾起南亦远的下巴,让南亦远抬头与她对视:“哎呀,居然是这么好看的人。小哥哥,你若将长源公教出来,我不仅留你xìng命,还亲自送你回长歌门,如何?”
南亦远冷笑,这女人的心思他怎会不知,若让红衣教的人送他回长歌门,他必然会被门主给赶出来:“妖女,你有本事从取我和长源公的xìng命吗!”
琴音再起,和着“咔哒”的机关声,六枚银针从琴轸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