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向宇文述跪下,述慌忙还礼,扶广起立道:"殿下屈尊施礼,定有见教,述虽不才,原供驱策。"广佯作凄然道:"长兄勇,正位东宫,夙图加害,尚因父皇母后,见怜愚蠢,格外垂怜。只是父皇春秋已高,一旦不测,东宫继登大宝,我即死无葬身之地了。
敢求先生代筹妙计。"述道:"殿下不须忧急,皇太子久失了圣上欢心,日来废立的风闻,传遍都下。殿下令德久闻,人臣共誉。将来的入承正统,除了殿下,还有何人?"晋王广道:"虽有废立的传闻,却无事实发现,还恐日久生变。"述道:"殿下所见,却也不错,废立大事,实不易言。从今之计,必须要一个亲信大臣,从中怂恿,方可成功大事。朝中诸臣之中,目下最得圣上亲信的,要推杨素为第一了。殿下与素可有jiāo谊?"晋王广皱眉道:"向不往还,恐他未肯允相助。"述道:"事倒不难,述与大理寺少卿杨约相善,约为杨素的亲弟,杨仆shè事必与谋,深信其言,愿入朝京师,乘间语约,替殿下效力好了。"广大喜过望,当下取出不少的金宝,令述携带入关,以便使用。
原来杨约生xìng甚贪,只须歆他厚利,不怕他跳出了圈套。所以宇文述一到长安,便去访约,老友重逢,当然格外的欢喜。述先将珍玩送了几件给杨约,约好不快活,当下开筵接风,放怀畅饮,尽兴始散。到了明日,杨约却去复拜宇文述,述便设了盛筵,款待杨约。约见席面上所用的陈设,尽是奇巧异常。即如一杯一箸,亦皆雕刻玲珑。小子早已说过的了,杨约原是个贪夫,见了这些珍奇的物品,不禁馋涎yù滴,且饮且赏,不忍释手。宇文述即道:"述愿与公掷卢博彩,即将这些东西,作为赌彩可好?"杨约连声说好,便与述共博。述佯作不胜,一些古玩,全输给了杨约。约虽是心中暗喜,只因赢得太多了,面上不好意思全取,想要推让,却又不舍,不知不觉之间,便流露了为难的神色。
宇文述何等机巧,早已窥破了杨约的心事,知是进言的时候了。即附在杨约的耳上,语了半晌。杨约大喜道:"敢不从命。"遂更盏重酌。杨约酒落欢肠,不觉酩酊。宇文述又命作乐佐酒,笙簧并奏声中,却有一对柔若无骨,轻若飞燕的美人翩跹舞出。杨约惺松了睡眼,望着两个美人作舞。只见有时如穿花蛱蝶,有时若戏水鸳鸯,舞袖轻翻,飘飘yù仙。杨约不禁看出了神儿,宇文述举杯邀他饮酒,他兀是不觉。宇文述笑道:"公亦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杨约闻言,方知自己出了神儿,不禁面红,匆促间又将酒杯倾倒,窘态毕露。宇文述便唤道:"阿云、芸儿,你们不必再舞了,快与杨公把盏。"
两个美人,便停了舞势,径至席前,替杨约整了杯箸斟酒献上。述指了一个身稍颀长的道:"她是阿云,"指了眉间生有一痣的道:"此是芸儿,公且评上一评,哪个较佳。"杨约乘醉言道:"莺肥燕瘦,花好月圆,各有一番佳妙,难分高下了。"宇文述含笑道:"即以二人赠公可好?"杨约免不得推辞一番,方始谢受。又饮了一回,杨约已是玉山倾倒,便由阿云、芸儿扶入里面安息。待到杨约酒醒,已是过了未刻。杨约急忙起身,便yù告辞。宇文述尚yù留他饮酒,杨约笑道:"今日受赐已多,改日再来相扰。"宇文述即不坚留,但道:"所托的事情,还望我公极力。"杨约点头道:"公请放怀,必有相报。"宇文述相送杨约出外,即将一切珍玩,连同阿云、芸儿,遣人送至杨约府第,杨约也不再客气,一一收下。
到了翌日,便去见杨素,却佯作愁眉不展的形状。素睹约面色有异,便问所以,约道:"弟与兄长,同执朝政,已有多年,朝臣给我们所屈辱的,不在少数,只缘圣上恩眷,不敢攻讦,尚不足虑。东宫辄因纵yù被阻,时刻切齿于兄,一旦继承大宝,至亲有云定馨,宫僚有唐令则,政见未必与兄相合,我们兄弟,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