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京中玩些日子,等二叔那边安顿好了再去也不迟。
迫于压力,张氏只得应了下来。
王家人和外祖一家就这么在京中暂住下来,偶尔出去走动逛逛,闲时也在宅子里喝茶听雨的,倒也偷得浮生半日闲。
相对于他们这样的清闲,王元儿却是忙得够呛,崔源要在京中任职,那么在长乐镇的家什就要全搬了过来,还有娘家那边的也是,这天气不好,安排的人手也要多些。
除此外,她也要安排宝来去上学堂,束脩什么的诸如此类的东西,都是要准备妥当的。
“奶奶,谭庄头来了,正在二门处喝茶等候。”冬雪走了进来禀道。
王元儿一怔:“谭庄头?”
她皱起了眉,道:“你把他带到花厅去。”一边又叫人来侍候她更衣。
来到花厅处,已经摆上了屏风,王元儿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想起自己是在崔家,在这样的大户家族里头的世妇见外男,便是自己的陪房,也要上了屏风遮挡一二的。
所谓规矩,大抵就是如此。
见王元儿来了,谭庄头就站起来跪下行礼。
王元儿叫了起,等下人上了茶,便问起了来意。
谭庄头大口喝了茶,急道:“奴才也是没法子了,才来请二奶奶示下。”
“到底何事?”王元儿心中有些不妙。
“二奶奶,这开了春,雨水就没停过,如今咱们庄子里的庄稼都泡水里了,有七成庄稼的根已经泡烂了,再这么下去,只怕今年会是颗粒无收。还有鱼塘和鸡场,这鸡倒是可以躲在棚子里躲雨,但这鱼塘,由于这雨下的多又大,这塘里的水位不住的上涨,已经快要溢出来了,有些鱼儿已经能跃出塘了的。”
“鱼塘的位置本在高位,用的是山溪水,即便我们不住的疏导了鱼塘里的水,可处处都是一片小汪洋。二奶奶,若是这雨还不停,只怕咱们庄子是要受灾了。”谭庄头忧心郁郁地道。
“竟是这么严重了?”王元儿一惊,她万万没想到情势会这么危急。
前世,她知道长乐镇发了山洪后就自裁死了,根本不知道其它地方有没有受灾,难道,前世的这一年,是发了大灾吗?
王元儿紧皱着眉,完全想不到前世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不禁有些急切。
“其它庄子如何?”她记得她那庄子旁边也有其他几个庄子。
“奴才特意去打听过,好几个庄子都和咱们庄子差不多情况。二奶奶,奴才特意问过庄里的老把头,这……”谭庄头压低了声音,道:“看老天爷没有要晴天的意思,今年只怕是会遭涝灾。二奶奶,这可怎么办?”
灾荒之年,百姓流离失所是必然的,如果是饥荒,人吃人的情况都会出现。
早两年,一个南边出了个旱灾,就已经弄得人心惶惶,眼下如果再来一个涝灾,那……
王元儿深喘了一口气,道;“早在去年,我叫你屯着的粮食,你可要守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拿出来。”
“奴才省得。”谭庄头的脸有些白。
“这地里已经烂了根的庄稼,就别去管了,你看好了粮仓,一旦涝灾,那些都是活命的粮食。鱼塘你要带着人时常疏导塘水,鱼儿跑了就跑了,那边近山溪,关键是别让那涨起来的溪水冲了庄子,人在才最重要,其它可以先撇到一边……”王元儿沉着脸吩咐。
谭庄头听着,心中微暖。
主家还是好的,先顾着的是人而不是财产什么的,有这样的东家,才有盼头。
“有了二奶奶的吩咐,奴才知道怎么做了。”谭庄头深深地道。
王元儿又吩咐了几句,谭庄头便告辞离去。
等她回到房里,崔源也回来了,开口就是让她帮他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