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有点儿心慌,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他跟我差不多。不过他很有头脑,认识的人又多,随便搞点儿什么小生意,收入就很可观。他很有经商的天分,跟着他是稳赚不赔的。其实,他在国外比我收获要多,认识了一堆外国朋友。”
他叹了口气,这么些年来,陪在她身边的是夏原,而不是他。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慢慢地将两人拉远,其中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呢?他是不是做好心理准备了?他在问自己。
何如初心里也有点儿茫然,今天的他们像老朋友一样,聊着以前的事,却无关风月。她拿不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的心思常常深藏不露,以前她就猜不透,何况他现在又深沉了几分,更是不敢胡思乱想。她暗暗叹了口气,比起一见面就冷言冷语,现在这样的关系已让她满足。她的满腔思念与希冀在他的打击下,变得越来越卑微,越来越不知从何说起。
带小意转海底世界,那些鱼斑斓绚丽c多姿多彩,看了真是让人惊叹。她特别喜欢橱窗前一系列的海葵,如毛毛球一样可爱,颜色很是鲜艳,看得她连连发出感叹。
钟越站一旁说:“海葵是‘美人刺’,看起来像是植物,其实却是肉食动物。依靠美丽的外表吸引那些游鱼的靠近,然后射出毒汁,麻醉它们,一点点生吞入腹。”也许美丽的东西都是这样,带着刺含有毒,所以一旦接近,总是遍体鳞伤。明明知道是饮鸩止渴,却无法停止。
何如初却指着介绍版面说:“也不完全是这样啊,你看这种红身白纹的小丑鱼不就能和海葵和平共处吗?很和谐啊。它还常常钻到海葵的触手间躲避敌人的攻击呢。”
钟越听了,抬头看她。再美丽有毒的东西,也有天敌。那么,两人之间,谁又是谁的天敌呢?
看完海底世界,又看了大大的鲟鱼。时间不早了,何如初催着小意出去吃饭。小意刚才从别的小朋友那里知道了下午有海豚表演,怎么都不肯出去,赖着不走。她无奈,只好在休息区随便买了点儿吃的,坐着等表演。
很久没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她倒在椅子上一时起不来。钟越见了,便说:“小意,别闹姐姐,自己玩去。”体质还是这么娇弱,动不动就喊累了,不肯锻炼,讨厌体育运动,不喜欢流汗。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累了就脸色发白c目光呆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此刻的她触动了他的旧日情怀,一刹那他的心变得柔软,轻轻喊了一声:“如初!”她回国后,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何如初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无意识地“嗯”了一声,拿眼看他,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又是这种眼神,又是这种眼神,怎么能这么无辜!让他一次又一次心酸心软心动,同时一次又一次唾弃厌恶痛恨自己。钟越,在她面前,你为什么总要这么卑微?无论她做了什么,甚至一度将你抛弃。
他站起来,“我去买饮料。”匆匆走了。何如初不明白突然间他脸色为什么变了,她甚至没有开口说话,无措之下只觉得委屈。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前面传来动静,原来是几个小孩子围着巨型海盗船爬上爬下,有人跌倒了,呜呜哭起来。她连忙走过去,只见几个孩子跌成一团,叠罗汉似的,爬都爬不起来。小意被人压在下面,头都看不见,连忙拉起来,问他疼不疼,有没有伤到哪里?
小意摇头,紧紧靠在她脚边。反倒是另外一个小男孩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一齐往下流,年轻的母亲蹲在一边怎么哄都不肯停。小意走过去拉他的手,说:“我都不哭。”他见了,大概是不好意思,慢慢地也就止住眼泪了。
正闹腾呢,钟越大步赶来,问怎么了?她摇头说没事,几个小孩子玩,摔倒了。那年轻母亲笑着说:“你们家孩子真乖,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不像我们家的,娇气得很,什么都不懂。”
钟越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