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抬头看看敞开的大门,心里知道糟了。这个妹妹,脾气大着呢,一言不合,给人脸色不说,抬脚就走。她本来就不肯住家里,嫌不得清静,说要住宾馆,还是他说:“大过年的,你出去瞧瞧,有谁好不容易回趟家还住宾馆的?让亲戚朋友知道了,只当我刻薄。”她才勉为其难答应住进来。
和妻子是无话可说的,他只得穿了衣服,开车去了趟宾馆。何姑姑气还没有消,皱眉说:“好心当成驴肝肺,有这么糊涂的人吗?”何爸爸默然半晌,只得说:“你嫂子自从生病以来,情绪一直不稳定,你多担待担待。”
何姑姑没有话,好半晌才说:“她这个样子,如初看了多不好。我见如初红着眼睛不说话的样子,真是心疼。好好一个孩子,被折磨成这样!”何爸爸唯有叹息道:“还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呢。”他也知道妻子的想法,如果一辈子不肯离婚,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何姑姑便说:“那你们不能一直这样拖着如初啊,这要给她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何爸爸长长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想尽快送她出国。”何姑姑也赞成他的主意,说:“出去念书也好,对她的前途有益。她念这个国际学院迟早也是要出国的,若不出国,真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私立学校的文凭,在国内来说简直是一张白纸,一无是处。
何爸爸点头,“她从美国回来那会儿,我就在给她办出国留学的手续,现在差不多齐全了。这次让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带她一起走。这孩子还是不肯原谅我,现在都不大跟我说话了。”想到这里,心里凄然一一原本亲密无间的父女,突然变成现在这样,怎么能让他不伤心呢?
果然,接下来何如初又不跟爸爸说话了,任凭他说什么,就是不理不睬,全当没听见。何妈妈一见他回来就没好声气,轻则冷嘲热讽,重则破口大骂,连大过年的家里还是这样哭哭啼啼c鸡犬不宁,真是凄凉至极。
何姑姑一直住宾馆,实在看不过去,便把何如初接出来住,叮嘱说:“缺什么就问服务员要。”但是何如初除了找林丹云c韩张说说话,整天都闷闷不乐,闷在房间里,不大肯出去。
正月初六,钟越翻着电话本给老师c同学打电话拜年,碰巧张炎岩也给他打过来。张炎岩先说了几句吉利话,然后问:“明天来不来上临?”他不解,问:“你有什么事儿吗?”张炎岩笑:“明天是二月十四号,你不来看何如初啊?”他才惊觉过来,原来是情人节。仔细一想,怪不得在他家那会儿她一直问他正月去不去上临呢,竟是这个缘故。
钟越心里一动,笑而不答。张炎岩便说:“你来吧,反正大家都想见见你,同学之间也有大半年没见了,一起吃顿饭。来了就住我家,离车站又近,你来回都方便。”他听了,心里想着何如初,不知道她好不好,于是答应了。
第二天钟越一到上临便给她电话,说:“这都几点了,还没起呢?没见过你这么贪睡的。”她迷迷糊糊地说好几天没睡好。他便问她在哪里。何如初咕哝说:“在宾馆呢。”他听了诧异,还以为她出去旅游了。她叹口气,将缘故告诉他。他听了好半天没话,问清楚房间号码,便说:“我去找你。”
何如初还没清醒呢,继续趴在床上睡。她这些天作息时间紊乱,黑白颠倒,也不知道今夕到底是何夕。不知道过了多久,听门铃响,以为是工作人员打扫卫生,揉着眼睛爬起来开门。待看见门外的钟越,还以为是幻觉呢。直到钟越抱她在怀里,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她才真正醒过来。
“钟越!你怎么会来?”她抱着他乱蹦乱跳,又惊又喜,忍不住大喊大叫。钟越见她这样高兴,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同学说要聚会,所以我就来了。”也不说实际是想来看看她,所以才来。她才不管什么理由呢,反正见到已他犹如喜从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