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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停了,深夜的天空难得澄静高远,一弯苍穹在灯光照耀下,蓝紫蓝紫的,一览无余,使人心胸蓦然开阔。天气虽然滴水成冰,可是空气异常新鲜,吸进肺里,滋润清爽。地上的雪反射灯光,盈亮盈亮的,夜的神秘暂时收敛,只有踩在雪地上咔嚓咔嚓的声音。周围是这样安静,两人像是踏进一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雪夜图》里。

    钟越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放自己口袋里,配合她的步调,放慢脚步。昏黄的路灯照着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亲密相连着。风吹起她的头发,胡乱纷飞,让她眼睛都睁不开,她转头贴着他手臂,脸蹭在他呢子外套上。

    快到何如初宿舍的门口了,钟越舍不得她走,将她拥在怀里,把手插进她发中,叹息:“为什么把头发剪了?”他以前一直梦想着能梳理她如水的青丝,最亲密的接触是高考前那天晚上。可是触摸是那样短暂,转瞬即逝。那时他的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总算名正言顺地拥她在怀里,却只有当初的回忆,徒留遗憾。他轻声说:“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

    何如初娇嗔地说:“那我现在这样,你就不喜欢了?”钟越笑,好一会儿才说:“当然不是,喜欢你的头发也是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

    她听了微笑,有些害羞,转身拿出卡,说:“那我回宿舍了。”钟越拉住她,笑着说:“这么冷,我还要抱抱你。”她有点儿不好意思,摇头,“我又不是火炉,你回去抱热水袋吧。”他笑着张开双手,又一把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下巴在她冰冷的头发上蹭着,心里感叹,梦寐以求的怀抱,原来就是这样,契合而安心,愉悦而舒适。

    何如初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似乎可以听到彼此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身上的衣服有樟脑丸的清香,还有寒冷的气息,冰冰凉凉。他穿的布料麻麻的,蹭在脸上有点儿痒还有点儿疼。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幸福?她伸出双手,环住他,厚实而温暖的胸膛,只有他有。

    以后的岁月,生命中的人来了又回。可是这样的怀抱,没有人可以替代。所以才会彼此都在等待,等待这样一个怀抱,等待这样一份独一无二心情。

    两人分开,依依不舍地离去,可是内心是如此快乐,感觉整个世界是如此可爱。何如初快乐得睡不着,生怕醒来,一切已成空,像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里化成的蔷薇色泡沫,随着第一抹天光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起床,钟越便来找她。她叽叽咕咕地说:“起这么早做什么?又不要上课,冬天的被窝多暖和!”钟越笑骂她懒,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天色蒙蒙亮,正好背英语单词。”她便撒娇说:“我又不是男儿。”颇有点儿无赖样。

    钟越不管,拉着不情不愿的她就走,口里说:“那你陪我读。”其实是他想她了,想大清早一睁眼就看见她。原来人真的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的心情。何如初怕被他说不思上进,跟在他身后去了。

    两人找了个无人的教室坐下,钟越戴上耳机,开始听英语听力。何如初摊开课本,有口无心地念了几句,打着哈欠只想睡觉,眼皮直打架。转头看他,他正聚精会神地做听力题呢。她只好抱了课本,想溜到后面去补眠。

    钟越反手拉住她,问:“干吗去?”她心虚地一笑:“上洗手间。”转身随便洗了个手回来,委婉地说:“钟越,我这样是不是打扰你了?我到后面去坐。”拿了课本就要走。钟越叹气,接二连三被打断,早已打扰到他,示意说:“不想坐旁边,那换前面去。”这样的话,一抬头就能看见她,随时随地,像还在零班一样。她想坐前面也好,反正他看不见。她靠墙歪着头,念着念着就盹着了。

    钟越听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一点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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