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的时间,她没有看懂他,而如今,她还是没有看懂他。1
十五盯着他许久,转身走了出去,头顶明月只有浅浅的一轮,银辉落在冰原上,将整个天地照得分来冷清。
周围格外的安静,十五负手而立,长发在夜风中猎猎飞扬。
风尽跟随其后,站定,跪下。
“啪!”一枚银针落在落在地上,却是阻止了他下跪嬖。
十五回身看着防风,“你曾做我影卫十六年,这十六年中,我可曾要求过你下跪?”
防风喉咙一紧,却依旧坚持跪下,“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你要下跪?佬”
“属下该死!”
“那你说一个你该死的理由!”
防风身体微微发抖,他低头看着地上那么银针,将它拾起,朝十五叩首一拜,“主,碧萝已经如此下场,您收手罢。”
十五盯着他手里的银针,一拂腰间,那雪亮的月光森然出鞘,直指防风脖子。
可那剑触及他脖子的瞬间,十五手腕一挑,却是抬起了他的脸。
“你是在替碧萝求情?”
“不是。”
防风叹了一口气,脸在月光下看起来格外的惨白。
他眉眼长得温和,鼻翼挺直,唇角天生微微勾起,看起来温和而儒雅,他左边眼角有粒痣,看上去像是泪水。
十五一惊,虽然十六年,可是,她今天才算真正看清防风的容颜,才知道他竟然有滴泪痣。
一股莫名的苍凉涌上心头,十五回忆过往,关于防风的记忆很淡,淡得她都快记不清了。
三岁开始练剑,却经常因为不够认真而被师傅责骂,天性倔强的她有一次也忍不住躲在墙角偷偷哭泣。
那个时候,一个约莫八岁身穿灰色衣服的男孩儿走了过来,悄悄塞给她一把糖果,转身消失。
他很少出现,到五岁那年,她才知道他是自己的影卫。
十一岁那年,她带着月光开始周游大洲磨砺自身的剑术。
才开始,总是有人因为她是小姑娘而出来调戏欺负,那个时候,防风就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将那些人处理掉。
他说:胭脂,至于杀人这种肮脏的事情,让防风来做。
那个时候他喊她胭脂,只有师傅在时,他才会喊主。
“主。”他抬眼,灰色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十五,“您想要做的,都让属下待你做吧。月光重新回到您手里,不要辜负公子的期待,亦不要再让它沾上那些肮脏的血了。忘记仇恨吧。”
“呵呵呵”
十五紧紧握着月光,然后就着手心用力一划,鲜血的血染满剑身,在银辉中,月光竟然透出诡异的红色。
“月光已经沾血了!还都是怨念之血。”说完,她剑又指向防风,冷笑道,“你做什么?杀秋叶一澈,杀碧萝?”
他默然。
她实在看不懂防风。
“我问你,你爱碧萝吗?”
他双眸闪动,望着眼前这个女子,那眼神温和,似乎穿越了几十载的光阴。
或许爱过,爱了前半生,从她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爱了吧。
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学会爬,看着她学走路,看着她咿咿呀呀的说话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拿着木剑练习。
从胖胖的小女娃,变成了水灵灵的丫头,再变成倾国倾城的少女。
她游走大洲,他尾随其后,他原以为,他会守着她一辈子。
他以为,他们两个会这样浪迹天涯一辈子。
但是,有一天,她不需要他了。
“防风,你看,我要嫁个那个男子了。”她坐在长安的房顶上,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