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宽慰老太太,急得直向尹妈妈使眼色。
“老夫人,您还记不记得房家老太太抗旨喝醋的事?”尹妈妈会意,提了一句。
房玄龄夫人拒绝先帝赐丈夫美姬,先帝说她抗旨,将醋装在壶里说是毒酒赐她。房夫人不惧,一饮而尽。先帝就收回了旨意。此后大户人家的夫人们常用这个故意打趣自家相公。
尹妈妈提起这事,想必老太太当年印象非常深刻。
岑三娘就接过话头笑道:“所以啊,谁说娘娘赐婚没了转圜余地呢?您且歇着。晚间相公回来听听他怎么说。”
一唱一和几番劝说,老太太终于镇定起来:“待燕绥回来再议吧。燕婉如何了?”
岑三娘起身道:“我嘱丫头婆子看着她呢。我这就去瞧瞧。”
她出了正房,就看到杜总管引着黑七进来。
黑七来见老太太,应该是得了杜燕绥的口信。岑三娘心头一松。
“见过少夫人。孙少爷嘱小的向老夫人和您说一声,府里赶紧筹办婚事,越热闹越好。小的先去见过老夫人。”黑七客气的说道。
岑三娘怔了怔,对杜惜福道:“我去看看二姑娘。总管先看着办。需要支银子就去内院找方妈妈领对牌。”
杜惜福应了。
岑三娘搞不懂杜燕绥为何这样吩咐,看看天色,想着他晚间要回来,就把疑问收起。先去瞧了张氏。
张氏尚不知道情况,精神尚好。岑三娘又松了口气,叮嘱侍候张氏的丫头婆子闭紧了嘴别惊挠了她,就去旁边跨院看杜燕婉。
阿秋夏初迎了上来:“二姑娘把自个儿关在房里。把朵儿都赶了出来。”
朵儿正站在门口抹泪。
岑三娘就吩咐道:“夏初,你带着婆子们看紧了这院子,别放人出去。免得惊扰了母亲。”
夏初领命去了。
岑三娘示意朵儿领她去看杜燕婉。
杜燕婉卧房的雕花木门紧紧关着。朵二就在门口喊了声:“二姑娘,少夫人来了。”
大概是一只瓷瓶砸了过来,门口传来清脆的响声。
朵儿又哭了起来:“二姑娘,你当心伤着自个儿了。”
岑三娘让阿秋端了把椅子放在门口,坐下来慢条斯理的说道:“没砸着开国侯府,砸自个儿家你不心疼银子啊?”
门又发出一声巨响,听声音却是扔了只圆鼓凳。
阿秋吓了一跳,低声道:“少夫人,您要不坐远一点?”
“怕什么?二姑娘也就这点砸东西出气的出息!”岑三娘提高了声音道,“别看我力气没她大,个头没她高,我不用砸东西也能解决这门亲事。这才叫本事!”
门猛的被拉开,杜燕婉红着眼睛瞪她:“你说怎么办?”
“哟!吓我一跳!瞧这模样哪里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分明是山中的女大王!先梳洗打扮好了再来问我吧。”岑三娘斜乜杜燕婉掩口笑道,起身去正堂坐了。
阿秋赶紧去吩咐粗使婆子煮水泡茶。
杜燕婉鬓发松散,眼睛肿的像桃子似的,妆也花了。看岑三娘笑嘻嘻的模样,顿时如同捞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喊朵儿:“给我打盆水来。”
朵儿欢欢喜喜去了。
一盏茶还没喝完,杜燕婉就风风火火进来了:“嫂子,你快说怎么办?”
“怎么,不该先问声祖母如何了?”岑三娘重重的将茶碗搁在了几上。
杜燕婉听到茶碗碰到桌面的声响,哆嗦了下,愧疚的低下了头:“我错了。祖母还好吧?”
岑三娘嗯了声:“大夫瞧过了,开了剂安神汤,歇着呢。”
杜燕婉松了口气,眼巴巴的望着岑三娘。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