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门纱捂严实些,又拿香笼点一束蚊香,那丫头没头没脑地闯进来,也不晓得带没带蚊虫进屋子,可等她忙停顿过来,父女俩已经依偎在一起,温宪都是大姑娘了,却毫不顾忌地窝在父亲怀里撒娇,说她想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家是什么模样。
玄烨嘴里念念有词,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大概是在想后几日他几时得闲,等不及岚琪出言阻拦,溺爱女儿的父亲已经答应:“后天皇阿玛要到你几个哥哥府里去走一圈,看看他们过得日子,不过你不能告诉他们,不然就不带着你了,到时候顺道去一趟你的宅子,咱们光明正大的去可好?”
温宪喜出望外,父亲可不比母亲,人家金口玉言不能赖的,欢喜地谢了恩,又说要带上妹妹一道,又说要额娘也去,岚琪则说:“皇上不嫌她烦,就带上吧,可臣妾不去了,阿哥们都各自有生母,臣妾跟着您走一趟算什么呢。”
玄烨点头:“反正女儿府里你几时都能去,后日朕只带她们姐妹俩去。”
这件事便算定下了,九阿哥十阿哥初定的日子在七月头,公主则在七月二十二,与皇子初定宴席摆在福晋娘家不同,公主初定的宴席要在宫里摆,太后已经说定了七月二十二在宁寿宫摆宴席,内务府照规矩的排场之外,太后另有体己,务必要办得风风光光。五公主从小就优于众兄弟姐妹,又是太后出面,宫里人也挑不出错来。
两日后,皇帝果然履行承诺,带着温宪温宸离宫去,虽说是大大方方地出门,可突然出现在阿哥府里,也实在叫他们猝不及防,而皇帝头一个去的就是三阿哥府里,如此等他再辗转到四阿哥府里,胤禛和毓溪带着弘晖念佟迎驾时,但见皇帝一脸怒意。
小宸儿跟弘晖念佟玩耍去了,四阿哥随侍在父亲左右,温宪挽着嫂嫂轻声说:“我们到三哥府里,正瞧见他们家母老虎发脾气呢,把屋子里的东西摔得稀碎,我们和皇阿玛都没处落脚。皇阿玛气极了,这下可把那个母老虎吓得半死,有日子能安生了,真是活该。”
毓溪则笑道:“咱们不在背后说人坏话,你也是啊,别去招惹她,东巡那会儿的事,我可听你哥哥说了的。”
温宪横眉竖目,嘴里骂道:“一定是舜安颜那小子告密,他的嘴巴可要拿针线缝一缝才好。”
姑嫂俩这样一说,毓溪倒不紧张了,赶紧到正院里侍奉茶水,但皇帝和胤禛不知在外头逛什么,好半天不见人影,派人去瞧一瞧,说皇上和贝勒爷在园子里说话。
毓溪不免担心:“这会儿太阳可晒了。”
这边厢,父子俩临溪而立,因嫡福晋闺名毓溪,四阿哥入住后,花了一年多时间在园子里凿了一条贯通整座宅子的溪流,从后院深井里引水,经流宅中各处,再回到后院下人做活的地方,供下人取水干活,这条溪流竟勉强算是活水,也是四阿哥府里,他来了之后最花银子的一项工程。
溪中有几尾锦鲤悠哉悠哉,玄烨问儿子既然后院取水,这鱼为何不会游走,胤禛带着父亲往后走,便见溪流最宽阔处用石墩做桥,人可以在上面行走,但石墩缝隙紧密,水能缓缓流过,鱼却过不去,胤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确实花费了一番功夫,花了不少银子。”
阿哥府自然要有体面,皇帝不至于怪儿子太奢靡,且玄烨见这些精巧的园景,反而散了几分郁闷的心情,举目望见不远处的院落,昔日夜里来时并未瞧真切这里的一切,便问儿子那里住了什么人。
胤禛应道:“是儿臣的侧福晋李氏,因圣驾来得突然,未及让她准备,毓溪便说不必她来向皇阿玛请安了。”
“这院子不小,倒也有几分正院的气度。”玄烨却自顾自说起这些话,更对儿子道,“你三哥府里,福晋不贤,家宅不宁。你这里虽好,可你也要留心,别让底下的人欺负了毓溪。”
胤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