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宫里赏下给女儿的,这些天宫内赏赐不断,他们渐渐不稀奇,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回到屋子才漫不经心将东西打开看。
匣子里不是见惯了的珠宝首饰,而是几块平平无奇的鹅卵石,分量倒是沉甸甸的,觉罗氏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金银玉器,竟是几块石头,也不晓得哪一位宫嫔送出来的,这也太奇怪了。”
毓溪却迅速抓起那几块石头,在母亲地注视下,跑到她屋子的鱼缸前,小心翼翼将石头放入水中,手里还摩挲着一块漂亮的,好半天才放下去。
觉罗氏跟过来问:“是四阿哥给你的?竟连这点小事,也为你记着。”
女儿满面娇羞,脸上涨得通红,窝在母亲怀里说:“额娘不要问了。”
“你们都要成亲了,还害羞什么?”觉罗氏满心安慰道,“四阿哥这样喜欢你,额娘就放心了,原本总担心你们的婚事是我们一意孤行,怕强扭的瓜不甜。毓溪啊,你将来要好好侍奉丈夫,好好孝敬长辈,知道吗?”
母女俩退到桌边坐下,继续将其他一些还没来得及拆开的礼物整理出来,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礼物因送出者地位的尊卑也有贵贱之分,但都是一份心意,觉罗氏为毓溪一笔一笔记录着,都是她将来做了四福晋后,要为四阿哥还的人情。
冷不丁地,女儿却突然问:“将来四阿哥也会纳妾吧,大阿哥府里已经收了好些格格侍妾了。额娘,可我光现在想想心里就不高兴,将来可要怎么办?”
觉罗氏却笑:“哪一家男人没个妾室?德妃娘娘虽然无比尊贵,可她也是妾室,并不是正室啊,你是四阿哥的嫡福晋,四阿哥将来若成了贝子贝勒甚至亲王,你就是尊贵的贝勒福晋c亲王妃,四阿哥可以有无数的妾室,正室夫人却只有你一人,你可知道天底下多少女人渴望正室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无缘?”
毓溪点头道:“聚会时,堂姐表妹们都说,毓庆宫里的侧福晋,怕是没福气做太子妃了,都这么多年了。”
觉罗氏便劝她:“人不能太贪心,你已经享尽无数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荣华富贵,要惜福。就算将来四阿哥纳妾,你也要贤德大度地接纳,你的宽容会让四阿哥更加尊敬你,会让你婆婆更加喜欢你,也能让那些妾室臣服在你的威严之下。”
毓溪垂首闷声道:“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有我,可是将来”
觉罗氏笑道:“小孩儿家天真烂漫,你真以为儿女情长会温存一辈子?你们现在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会淡下去,额娘是过来人,还不比你明白?等你将来成为当家做主的一家主母,你每天只会算计府里的花销用度,为了皇室里人情往来犯愁,四阿哥则要给皇上办差处理朝政,你们都忙得什么似的,哪儿还有心情花前月下?”
母亲絮絮叨叨的这些话,毓溪多半都没听进去,不久前头老妈子来传话,说老爷问福晋把小姐嫁妆的礼单放在何处,十一月初二就要往宫里送嫁妆了,这几天可要仔细准备。觉罗氏嘀咕着丈夫一时兴起跑来插手,其实这些事她早就安排好了,但不得不去给丈夫一个交代,便叮嘱女儿早些休息,带了人离开毓溪的闺阁。
在门前送母亲离开,毓溪呆呆地站了半晌,乳母来催小姐回去休息,她又呆呆地在鱼缸前站了好一阵子,等一再被人催促洗漱安寝,才懒懒地任人摆布,乳母伺候着小姐,含笑问道:“福晋还没安排哪几个人跟您入宫呢,小姐自己怎么想的?”
毓溪知道乳母的心思,安抚她说:“宫里规矩太大了,乳母你们跟我进去会吃苦头的,德妃娘娘会安排伺候我的人,你们不必担心。暂且留在府中,将来我随四阿哥出宫了,你们若还想挣一份差事,就去阿哥府随我便好。因而不是额娘没安排人手,是我不想带你们进宫。”
乳母道:“娘家没人跟着,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