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无力地趴下去,不知为何,被妹妹这一闹,他心里反而松快了,外头温宪叽叽喳喳的声响吵闹不止,但很快荣宪公主就折回来把小妹妹拎走,嗔怪着:“越发胡闹了,哥哥们念书呢。”
温宪大大咧咧地嚷嚷着:“四哥屁股疼,不好念书啦。”
屋子里伺候的小太监们都捂嘴笑,四阿哥没好气地说:“都下去,叫我一个人静静。”
这天到夜里,凝春堂传来的话,太子烧退,到底是精细养着的孩子,底子不赖,太后算是舒口气,晚上荣妃过去请安时,太后与她道:“下一回再往园子里来住,你和岚琪劝着皇上些,别弄那么多人来了,孩子们还是拘束在宫里才能好好念书。”
皇帝隔日才亲自来凝春堂看太子,父子俩关在门里说了许久的话,太后冷眼瞧着,玄烨出门时脸上不喜不怒,看不出什么不寻常,可如此才更叫人好奇,不知他们父子俩怎么样。等她再去看看太子如何,孩子照旧从前那温和客气的模样,祖孙俩三两句话说不在一起,太后也就不愿费心去亲近了。
但这天下午,从清溪书屋颁下圣旨,即日起四阿哥随太子伴读,自然住不在一处,只是每日一道上课堂或学书画练骑射,历来皇子伴读大多为宗室大臣的子弟,兄弟之间顶多算个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伴读,现在四阿哥成了太子的伴读,仿佛无形中降了一级似的,但皇帝又不言明其中的区别,并不要四阿哥为太子做什么,只是在一起念书而已。
众阿哥们对此也无法理解,三阿哥就闷闷的,来荣妃跟前请安时便说:“我和老四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分了,额娘几时问问皇阿玛缘故?”
荣妃心里苦笑,哪儿轮得到她去问皇帝为什么,只有劝儿子:“太子四月里纳侧福晋后,就该轮到你和四阿哥了,早晚要各自成家分开的,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大概是你皇阿玛觉得太子独来独往太寂寞了,兄弟们又不敢多亲近,才把四阿哥送去作伴,他们俩不是挺玩得来的?”
三哥不服道:“难不成额娘也相信,那晚他们是去钓鱼?”
荣妃只道:“你晓得他们做什么,又能有什么意思?”
且说那晚的事,从园子里传到宫里,都是说太子和四阿哥贪玩半夜去钓鱼,胤禛随口应急的一句话,传着传着竟成真了,加之皇帝突然让四阿哥陪太子念书,外头的人都觉得,是因为太子在兄弟之中与四阿哥合得来,于是这钓鱼的事听着也像是真的,虽然太子不小了,可十五六岁也是贪玩的时候。
话传到宫里,惠妃惊讶之余,更多的心思还是在另一件事上,燕竹已经失踪两天,她派人去问明珠,明珠表示不曾召唤过燕竹,如此一来,燕竹真是凭空消失了似的,而惠妃听说梁公公曾经秘密回宫一趟,心里就十足的不安。
这天夜里,连着两天没睡踏实的惠妃好容易因为疲倦入眠,竟被尖叫声从梦中惊醒,外头乱糟糟地不知多少人在奔跑,等宫女们点了蜡烛进来,一人跪在榻下说:“娘娘不好了,燕竹姑姑死了。”
“死了?”这一瞬惠妃醒得透透的了,胡乱裹上棉衣大氅扶着宫女就匆匆出来,外头清冷的空气更叫她浑身一紧,隐隐看到门前躺着一个人,身旁宫女拉着说,“娘娘就在这儿看吧,不能再靠近了,燕竹姑姑浑身都是伤,吓死人了。”
“浑身是伤?”惠妃惊愕不已,脑海里翻转可能发生的一切事,她好像明白梁公公为什么秘密回宫。
有胆子大的小太监跑过来禀告主子说:“刚才有人敲门,奴才还以为什么事儿,一开门不见人影,就地上扔了个大麻袋,一打开看到是燕竹姑姑,奴才吓得魂都没了。再仔细看,人早就被勒死的,身上还有像是鞭子抽的伤痕,衣裳都烂了,可那些伤口没烂,瞧着像是冻过的。”
惠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弯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