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推她说:“快给我倒碗凉茶来。”
只等一碗凉茶灌下去,身子才松快了些,岚琪这才想起八阿哥的事,叹息道:“八阿哥若真有什么事,可怎么好,还要应付太皇太后伤心,老人家如今最经不起这样的事。”
环春也道:“乳母怎么这样不尽心,这是要把一家子老小都搭上了吗?”
岚琪直觉得疲倦,吩咐她们都去歇息,让上夜的人盯着消息就好,自己吹了殿内的蜡烛又躺下,但说实在的那样一闹腾,浑身都不对劲儿,又暗暗好笑,自己尚且如此,玄烨可怎么办。
但皇帝还真没什么,他急着赶来看八阿哥,一半是关心自己的儿子,另一半也是做给别人看,他晓得没人敢编排皇帝,可风言风语若冲着岚琪去,就很没意思,孩子的命要紧,岚琪的名声也坏不得。
这会子风风火火地赶来,咸福宫里果然灯火通明,进门就听见孩子嘹亮的哭声,这样倒安心了,孩子还有力气哭,可见摔得并不重,必然是温妃又大惊小怪。
待到了八阿哥的屋子,温妃正紧张兮兮看着太医诊治,一见皇帝来就忍不住垂泪,玄烨安抚她几句,便来问太医如何,太医给小阿哥上上下下都检查了,尴尬地说:“老臣查看下,八阿哥没事,但有时候摔伤了什么立时是看不出来的,今晚且要看护好,老臣预备和其他太医留守,继续查看。”
“看样子是没事,他哭得那么精神。”玄烨看了看孩子,倒是很淡定,斜眼瞧见边上跪着的乳母和几个宫女,她们个个儿都伏在地上颤抖着,这是要命的罪过,指不定一家子都要搭上。玄烨虽怒,可还冷静,吩咐道:“八阿哥若没事,只当给他积福,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往后继续照顾八阿哥。但八阿哥若有什么闪失,莫怪朕无情。”
众人叩首谢恩,边上温妃到了玄烨身边,啜泣着:“臣妾也有罪,请皇上降罪。”
玄烨温和地安抚她:“你有什么罪过?孩子并非你在照顾,回去歇着吧,太医在此留守,你不便久留。”
温妃抬眸望着皇帝,含泪的双眸楚楚可怜,轻声嗫嚅:“臣妾害怕皇上”
玄烨微微蹙眉,心底下一沉,暗暗叹了口气,还是道:“朕留下来陪你,也等着八阿哥的消息。”
不久后,皇帝与温妃歇在了寝殿,八阿哥的哭声也止住了,小皇子很安稳地睡着,咸福宫亮如白昼的灯火也渐渐熄灭,配殿之中,香荷摸索到主子床边,悄声道:“您还醒着吗?”
觉禅常在懒懒道一声:“醒着,八阿哥那样哭,我怎么睡得着。”
香荷伏在床边说:“可是主子您一点儿也不着急呀?八阿哥差点就摔死了。”
觉禅氏冷然道:“有太医在,我着急有什么用?”
“主子,那可是您的孩子呀。”
“香荷,八阿哥是温妃娘娘的儿子。”
香荷愣了半晌,她一直很奇怪自家主子对八阿哥完全漠视的态度,哪儿有亲娘会这样对待孩子,七阿哥有残疾,戴常在都宝贝得什么似的,隔几天就请旨去阿哥所瞧瞧,自家主子这么方便就在一个屋檐下,竟从来不主动去看看,还是温妃娘娘经常抱来给她瞧,敢情她就没生过似的。
香荷无奈地继续说:“皇上来了呢,已经在温妃娘娘屋子里歇下了,刚才您若过去一下该多好,您都好久没见过万岁爷了。”
黑暗里只听见觉禅氏说:“我累了,你也去睡吧,万岁爷是来看温妃娘娘的,我去做什么?你别以为温妃娘娘好脾气就敢有非分之想,从前郭贵人怎么折磨我们的,你忘了?”
香荷再不敢说什么,悻悻退了出来,她就是不明白,为何自家主子就甘于沉寂,那么美的一个女人,怎么生了这么冷的一颗心?她明明有过人的胆识和智慧,真要去和其他娘娘们争宠,谁算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