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人,她说的话自己曾经担心过,可因不在慈宁宫住着,听不见哭声也就想不到了,小婴儿没轻没重,哭起来都是撕心裂肺的,哄得好就好,哄不好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也照哭不误,她心里一下沉甸甸起来,难怪总觉得太皇太后近日白天懒洋洋的。
“奴婢知道,若是小阿哥不在慈宁宫,往后就要回阿哥所去,德贵人您就不能天天看见了。”乳母垂着眼帘,战战兢兢说,“但长久住在慈宁宫里,太皇太后睡不好,早晚会被人诟病,您若信得过奴婢,不如还是让小阿哥去阿哥所,奴婢一定竭尽全力照顾,也不让小阿哥落得被人指指点点,您也被人说三道四的。”
岚琪感慨不已:“你是拿他当亲儿子疼呢。”
乳母慌道:“奴婢不敢,奴婢怎敢拿皇子当亲儿子看,奴婢是想着,既然伺候了小主子,就要一辈子忠心才好,如今小主子还不会说话,奴婢就要替他好好看着身边的事。”
“你在宫外头的孩子,我会派人多去照拂,小阿哥可就交给你了。”岚琪拉了乳母的手,顺着将自己腕子上的金钏滑到她的手腕里,诚心诚意地说,“我会去回话,过了年还是让小阿哥去阿哥所,你说的不错,等太皇太后累出病了再走,说的话就不一样了。我自己没所谓,时常请了旨也能去瞧,太皇太后的身体更重要。你是细心的人,你跟着小阿哥我放心。”
乳母忙离了座叩首行礼,誓言效忠小皇子,岚琪喊她起来,要给她也喝一杯马奶酒,乳母推手笑着:“奴婢还要奶小阿哥呢,酒是断不能碰的。”
说话功夫,外头有动静,想是有人来拜年请安了,岚琪便又叮嘱乳母:“这几天宫里娘娘宫外福晋都会来这里,少不得胡乱走动的人过来瞧几眼,想来太皇太后是不会让谁过来,可她们自己瞎走谁也拦不住,所以你们看紧些门户,别让人胡乱走进来,不是我多心眼防着谁,只是来来往往的人,各处不知打哪儿来,带着风带着尘的,怕小阿哥病了。”
乳母很机警,连连点头说:“奴婢知道。”
岚琪将一碗黄米粥喝了几口,漱口洗手,敛了妆容后便去前头支应,果然是几位亲王福晋来,但太皇太后还没起身,她和苏麻喇嬷嬷引着在偏殿说话,再后来太皇太后起了,外头往来贺年的人越来越多,老人家厌烦了不想都见,让嬷嬷和她挡在前头,这一下午赔笑说话忙得喝口茶都没时间。
年头上连着几日都这么过,除了玄烨来请安的日子,两人见面时间也少,皇帝这几天都在承乾宫,每天晚上德贵人疲倦地回到钟粹宫时,都会听见琴声悠扬,就会让她想起玄烨说过的话,矛盾并好奇玄烨和佟贵妃到底是怎样的相处。可因为太疲倦,每每倒头就睡,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只是过了初三后,皇帝又转去咸福宫住了几天,那几天没再听见承乾宫的琴声,她就会想到绿珠曾说佟贵妃根本不喜欢弹琴。
直到初七初八,宫里往来的人渐渐少了,总算清闲下来,德贵人竟然还没和端嫔布贵人好好一起吃顿饭,这天三人聚在一起,不久荣嫔领着阿哥公主来,钟粹宫里也总算过回年,几个孩子在殿阁里叽叽喳喳很热闹。
四人吃了饭正摸牌玩,荣嫔留在宫里的小太监赶来禀告,说万黼阿哥不行了,端嫔惊得手里的牌落了一地,荣嫔倒是很镇定,说早晚这天要来的,太医说没几天,这孩子熬得算久了。
“您要去吗?”布贵人问起,垂着眼帘说,“大过年的,恐怕这事儿也不能大操大办。”
“是不能大操大办。”荣嫔叹了一声,推了手里的牌,起身拉扯抚平衣裳,“还想再闲几天,都怪从前闲得太久了,如今没一刻闲工夫。”
岚琪在边上听着,想起玄烨曾说的话,也想起自己许诺会好好学着,而她还不懂如何料理宫里的红白事,便说要跟着一起去,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