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恭亲王吃惊不小,脸色都煞白了,逼在妻子面前问,“你吃醋发脾气就算了,这样杀头的话,你也敢胡说?”
岚琪同样听得莫名其妙,幸而还冷静,稳稳立在那里问:“福晋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恭亲王福晋见两人如此坚决,顿时偃旗息鼓,怯弱地回答:“承乾宫里都传遍了,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说,说德贵人提前离席,就是等在后头见我家王爷,说得真真儿的,我心里就糊涂了。”
岚琪和恭亲王互相看一眼,恭亲王先说了他为何在钟粹宫门前的事,岚琪则说让侧福晋和纯禧见面是端嫔的好意,两件事本来就没关联,恭亲王出现在那儿纯属巧合。
还是侧福晋了解自家主母,轻声在边上说:“姐姐莫不是以为,王爷安排了妾身和公主见面?妾身今日完全不知道要和公主相见,是端嫔娘娘的宫女引妾身出去,说有事要讲,到了钟粹宫才知道是公主等着相见。”
福晋没好气地啐她:“说到底还是你的罪过,你就不能死了这条心?”
“你闭嘴。”恭亲王平素就偏疼侧福晋,今日妻子又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见她还气焰嚣张,也没了分寸,当众斥责这句,惹得福晋憋着嘴涨红了脸,转过脸又恶狠狠瞪着侧福晋。
岚琪在边上看得很没意思,又不好搀和人家家务事,还是恭亲王懂礼,过来躬身与她道:“臣与贱内实不敢让德贵人道歉,今日的事原是她太毛躁太冲动,至于流言蜚语,若有不好听的话传到皇上面前,臣愿去向皇上c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解释。”
岚琪稍稍侧过目光,不便与他对视,淡然说:“我也自会向两宫解释,倘若万岁爷有问责王爷之处,还请您多担当。今日的事本不该有,闹成这样大人们解释几句就好,只可怜纯禧公主,挨了太祖母的杖责。”
侧福晋闻言惊呼出声,但立刻被主母瞪着,捂着嘴不敢说话也不敢哭,岚琪无奈将他们看一眼,她小小一个贵人的确不敢拿腔作势,可想纯禧可怜,且又闹出关乎自己不干不净的流言蜚语,她若不挺直了腰杆,还真叫人看轻了。
“往后侧福晋若想念孩子,大可以请旨入宫来瞧瞧,本来谁也没避忌这件事,这一次是端嫔娘娘和我多虑才弄巧成拙,往后大家都大大方方的,倒相安了。”岚琪不喜不怒地说完这句,朝恭亲王欠身,“来了宁寿宫不能不去见太后娘娘,王爷和福晋自便。”
撂下这一句,小贵人端庄稳重地走出了屋子,到了外头才稍稍松一口气,回身隐隐又听见恭亲王福晋的声音,想着她对侧福晋凶戾的嘴脸,心内唏嘘不已。
不宜再停留,径直往太后这里来,太后正陪着几位出宫居住的老太妃在一起,都是太皇太后那一辈儿的人,哪怕身份有高低,也是皇族长辈,太后引着岚琪一一见了,众人都说:“前两年瞧见还是清秀小姑娘模样,如今真是越发出挑了,生了小阿哥福气那样好,难怪皇上喜欢得紧。”
岚琪谦辞,众人寒暄几句,太后便与她单独出来,听她说还要去慈宁宫复命,好心提点一句:“方才我在太皇太后面前说错半句话,可却也是要紧的话,你久在宫里养身子不知道外头的事,我与你说了你记在心里,往后宗室里往来,说话也有分寸。”
岚琪见太后神情严肃,用心听了,却是说皇帝不喜欢恭亲王的事,他们兄弟间究竟有什么矛盾太后也不清楚,只晓得眼下外头传说皇帝更喜欢兄长福全,弟弟常宁也就是恭亲王与皇帝和福全都有些矛盾,眼下还看不出什么,太后叮嘱岚琪心里惦记着就好,在宗室女眷之间往来时,要小心口舌。
“方才太皇太后不让我说,也是不想纯禧和端嫔尴尬,但纯禧毕竟是恭亲王府出来的孩子,你多留心一些吧,既然已是正正经经的公主,就不能让人欺负轻贱了。”太后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