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云却捂着脸故意反问:“娘娘,奴婢可没说是您,奴婢说静珠呀。”
佟妃叫嚣:“静珠怎么送东西,当然都是我让她送的了,贱婢,你胡说什么?”
周遭一时哗然,大家也都收到过佟妃赏赐的点心c香囊c团扇,如今想来都不禁背后冷飕飕。
宜贵人那几天里一直戴着佟妃赏赐的香囊,就是小产后她也藏在了枕头底下,今天太医去请脉时闻见异味,让桃红四处摸了摸,果然摸出了这只香囊,里头自然都是凶猛的虎狼之药,可恶之处就是气味清香宜人,在这闷热烦躁的初夏很让人觉得安宁,宜贵人贴身带了几天,有了身孕自然是害处,没有身孕,身体一直寒凉,凭她如何多在乾清宫侍奉,也不能有什么好消息。
“又是这些伎俩,你们不玩儿点新鲜的?”太皇太后早腻烦了宫里这龌龊的手腕,从她做妃子起,到太后到太皇太后,身边的女人们,儿媳妇们,如今终于也轮到孙儿媳妇了。
历朝历代都是这么过来的,女人扎堆的地方,男人只有一个,中宫和东宫也只有一人能做主,谁不想抢谁不想争,她近年来喜欢出身低微的孩子,也是因为她们自知身份守得住分寸,偏是这些高门贵族里出来的孩子,个个儿都自以为是唯恐天下不乱。
“太皇太后,臣妾是冤枉的”佟妃有些弄不明白眼下的情况了,哭着跪在地上哀求,“求您一定要查清楚,真的不是臣妾”
“太皇太后,臣妾身上这只香囊,也是佟妃娘娘端午节下的赏赐。”一旁安贵人突然走来,颤巍巍将香囊双手奉上,小宫女接过来照着苏麻喇嬷嬷的指使送到外头等候的太医那里去看,不时回来说,“太医讲东西和翊坤宫里的两只,是一样的。”
佟妃凄厉地驳斥:“那些东西究竟有什么不好,宫外头家家户户端午节都挂这香囊。”转身又指着众人问,“你们这些人家里从前不用的吗?在这里装什么无辜委屈,若是不好的东西,谁会带在身上”
“闭嘴!”太皇太后一声怒斥,素昔慈祥温和的神情不见了,边上苏麻喇嬷嬷忙来劝,“各位娘娘主子都散了吧,恐怕这件事佟妃娘娘也是年轻不懂的,不知者不怪。”
大家都知道苏麻喇嬷嬷的话就是太皇太后的意思,都不敢再留下看笑话,一时行礼告辞,而她们出去不多久,冬云也扶着昭妃娘娘出来了,众人分立两侧让昭妃先走,她行至中间,却停下来目色幽幽将身边的人一一看过,果然不见钟粹宫两个在跟前,就连荣贵人和惠贵人都来了,她舒一口气,冷然道,“回去也翻翻那些东西吧,可人也好,东西也好,可都要睁眼看清楚了。”
众人怯然道一声是,便目送昭妃离去,之后才三三两两散了,便有人说,这件事昭妃没有继续咬着佟妃不放,便是给太皇太后和皇上面子,那这份人情日后再还起来,利滚利的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慈宁宫殿内,佟妃伏在地上哭得可怜,太皇太后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厉色道:“这就是不知分寸的下场,你眼巴巴儿地来看好戏,结果被人拖下水弄得一身脏,你姑母的儿子为什么能做皇帝?她本本分分在这宫里,不讨人厌也不扎眼,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哪怕养在阿哥所没见过面也不敢逾矩争什么,她若也去跟董鄂氏争,败光了自己的福气输光了儿子的前程,还有你今天在这宫里兴风作浪吗?”
“太皇太后,臣妾是冤枉的,那些香囊真的没有。”佟妃哭得泣不成声,一声声哀求着,却又听太皇太后道,“香囊有没有动手脚我不愿再追究,可你派静珠去找布常在做什么?”
佟妃浑身一凛,又听见问:“大半夜拦着乌常在的去路,你又想做什么?”
“臣妾没有”她眼中如嗜血般深红可怕,怨念深重,可又在老人家一句句里挫败,太皇太后起身要离开,不屑地俯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