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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傻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见她不声不响,顿时没了乐子,皱眉看她一会,他若有所悟地拿过桌上的一块小糕点,兴致勃勃地递到她的面前,让她也吃。可她却浑然未觉,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望着墙壁发神。他愣了愣,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又大声喊她,她方才回过头来,冲他一笑。

    “我不吃,你吃吧,都是为你准备的。”

    傻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没有吃东西,而是又扬起厚实的大手,在她面前一晃,“草儿,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我这便去找御医来为你瞧病。”

    “御医?”夏初七笑着,声音凉了一丝,“我自个儿都治不好的病,哪个御医能治?”

    “也是”傻子嘟嘴,埋下头去,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脸上再没有初初入屋时欢喜的笑,“那可怎生是好?我是傻子,又不会治病。”

    他最不喜欢人家说他是傻子。

    可他总是为了逗她开心,说自己是傻子。

    夏初七抿着嘴巴,静静地看着傻子耷拉下的大脑袋上那一支绾发的青玉簪,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

    “傻子,一会我跟你入宫去。”

    傻子在楚茨院里玩了一下午,吃了一肚子的汤汤水水,赶在皇城的宫门关闭之前从东华门入了宫。因他身份特殊,神智也有问题,不管他走在哪里,都有着与旁人不一样的待遇。比如,东华门的守城禁卫军没有让他出示腰牌,更没有查验他身边的人。所以,谁也没有发现,在回宫的时候,他的车驾边上,穿了小太监服饰的“喜子”脸瘦了一些,个头小了一些。

    那乔装成喜子的小太监正是夏初七。

    虽是偷偷入宫,她却并不胆怯。

    为什么要乔装打扮?那是她给赵绵泽的面子。

    她没有迟疑,入了东华门,却没有去东宫,而是由傻子陪同着,径直去了那晚遭受火焚的延春宫旧址。

    荒无人烟的延春宫废墟上,焦黑一片,没有烧化的梁木横七竖八的撑在夯土方砖上,在夜色里观去,尤为凄凉。那一晚上的浓烟早已熄灭,那一晚上的杀戮似乎也不曾存在,但立在这黄昏时分幽冷的风口上,夏初七觉得鼻端似乎隐隐有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儿。

    未散。血腥未散。

    “娘来了——”这句话她不知是对谁说的,一直望着空旷的天际。

    她不喜祭奠,但不得不来。

    今日是九月二十七,是小十九的百日。

    可她这个做娘的,除了生她那时,曾在紧张万分的气氛中瞥过一眼她小小的眉目,竟是没有好好看过她。如今甚至连她的模样儿也勾勒不出来。但即便无法想象,当她在定安侯府里看到赵如娜收养的那个与小十九同样大小的女婴时,只一眼心里就很清楚——那不是她的小十九。

    母女血缘,天性如此。

    静静地在废墟前立了好久,她一动不动。

    呼呼的风中,只有傻子在搓手。

    “草儿,草儿,你看什么呢?”

    她没有回答,眼睛不动,身体不动,像一尊木雕,始终盯着废墟的方向。

    “草儿,你怎的了?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吗?”傻子快被她愁死了,手足无措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终是反应过来。

    “没什么,我在想事情。”

    她说这话时,朝他露出一抹浅笑。

    这笑容牵起她唇上的梨涡,不似强装,不似安抚,没有失望,没有痛心,简单得就像他在清凌河边找到她时那一笑,反倒把傻子惊得瞳孔一缩,愣住了。

    “草儿,你莫不是中邪了吧?”

    夏初七扫他一眼,没有回答。只自顾自往前几步,蹲在一块倒下的烧焦横木前,从包袱里翻出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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