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爷果然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来人收起手里的弹弓,潇洒不羁地荡了进来,那俊美的眉眼间略带邪气,微勾的唇角上扬着不怀好意的贱笑,一看便是风月场中滚出来的翩翩王孙佳公子。
赵樽剜他一眼,“皮又痒了?”
“哎,天禄,我真怀疑你那心是冰疙瘩捏出来的,搂着个活色生香的俏姑娘,怎么就捂不出半分热气来?”
天禄是赵樽的表字,一般人不敢这么叫他。
而元祐不同。
除了他金卫军右将军的身份之外,他实则出身皇室,是当今太子赵柘的庶出第三子,因缘际会,打一出生就被过继给了开国元勋元鸿畴之子,成了诚国公府的世袭小公爷。
皇室庶子过继给臣子,本朝只此一出。
按理,元祐该称赵樽一声皇十九叔。可他从小便与赵樽伴读,说话随便惯了,早没了晚辈的分寸。
调侃完,见赵樽依旧冷冷端着脸,元祐小公爷将弹弓抖落几下放在窗棂上,优哉游哉地走过去,靠坐在床边的一张木椅上,观察起了被他打昏过去的夏初七。
“哎哟,别说我这表妹,长得还真叫一个——丑!”
赵樽瞟他一眼,便不言语。
元祐哈哈一笑,手指缓缓拍击在床沿上,一个人自说自话。
“眉如轻柳,却挑得高了点——不是个好教养的。”
“鼻如悬胆,却不十分挺拔——有福相却善嫉,只怕容不得其他妇人。”
“小嘴儿嘛,形状极佳,却少了点光泽——不知吃上去如何?”
“这五官嘛,拆开来看没一样十分出挑的,可嵌合在一块儿,瞧上去却还有那么点风味儿——我想起来了,那日她抱着我,叫表哥,好表哥,那声儿却是极脆,极娇,极软,叫得我心里头那个痒痒啊。”
他经验老到的评头论足,赵樽眉头越蹙越紧,终于不耐烦了。
“滚一边儿去!”
元祐瞄一眼他,笑得极为腻歪,“天禄,别瞧着我表妹人瘦了点儿,肤色差了点儿。可养人就跟这养鸟儿似的,你把她喂好喽,也是可以玩耍的嘛。你若嫌弃,不如我纳了回去?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他那风流倜傥的眼珠一转,赵樽便知道他心里头打什么主意。
“别往歪了想。这人,我有用。”
元祐唇角一勾,笑得那叫一个邪,“要怎么用?”
冷哼一声,赵樽不理会他色迷迷的眼神,将夏初七翻了一个身,速度极快地把她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物件儿一个个取将下来,皱着眉头瞅了半天,递给元祐。
“看看,是什么物什?”
“咦”说起正经事来,元祐便收敛起了纨绔气,有了个做右将军的样子。只见他反复将两个铁制的家伙颠来倒个的看,喃喃说,“好像是火器?”
赵樽眉头加深,“对,极为相似。”
眯了眯眼,元祐看得很认真。
可惜——
如今大晏的金卫军虽然装备有火铳,铁炮,火枪,火蒺藜等燃烧性的火器,却没有一个与这些东西长得像的,他们到底还是瞧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这表妹来头不小啊?”
赵樽眸子冷了冷,在他肩上重重一拍。
“拿到神机营去,找几个匠人拆解释疑。”
夏初七是被噩梦惊醒的。
在梦里,一条大红色的裤衩子在眼前飘啊飘,跟着她追啊追,好死赖活地非得往她的脑袋上罩,大有要把她勒死在亵裤里的劲头。而她的脚下,一眼望不穿的泥潭和深渊,吓了她一身儿冷汗,猛地坐将起来。
“该死的红裤衩,老子——”
话没说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