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人,嚣张到天理难容,霸道到不可一世,专横到只手遮天。
明明可恨得要命,偏偏又拿他无可奈何。
秦嫃嫃咬了咬下唇,亓非越冷厉的眼神扫过来,盯着她的唇讳莫如深。
这么柔软的唇,不是用来给她自虐的。
就算要咬,也是他动嘴。
亓非越突然起身,在秦嫃嫃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迅速拽住她的手臂,往自己这边带。
秦嫃嫃怀里一松,蔷薇花掉下,散落一地。
他拉过她坐到自己腿上,秦嫃嫃不自在地扭了下,侧着身体不去看他。
亓非越揽着她的肩头稍微用力,将娇小的身摁进自己怀里。
他长臂如铁,越过她的背脊牢牢圈住她,另一只手则拉住她的左手,往手腕上的伤痕摸去。
他抚着这道初看时丑陋无比的疤痕,现在已经结痂长了新肉,比周围的皮肤还要白几分。
疤痕的形状也缩小了,粗看去像一弯小小的半圆新月。
虽然看着依然碍眼,但相较之前那种蜈蚣状的狰狞伤痕还是好看了不少。
霍仲卿给她开了最好的去疤药,相信再擦个几天,就能消褪得差不多了。
粗长的手指停在疤痕上,他稍微使劲,轻轻按了下去。
见她眉眼平展,表情平静,他加重了力道,往那疤痕上狠按了几下。
细碎的闷哼声很快传到他耳朵,他狭长的双眸微闪,眼底的幽深似寒潭冷冽。
他轻哼:“原来你不是木头,还知道痛。”
秦嫃嫃低着头,闷不做声,心里实在是委屈了。她缩了一下,想从亓非越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那声音一响,心也跟着颤动。
秦嫃嫃发了愣,怔怔看着自己手背,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她手背皮肤细,亓非越没轻没重的拍那么一下,背上便有点红印了。
女孩低垂眼眸,双唇固执地抿着,放弃抽回自己的手,静静坐在亓非越怀里,脊背绷得挺直。
“吧嗒,吧嗒一一一”
晶莹的珍珠串源源不断滴落,落到亓非越手上,很快浸湿散开,化作清澈的水分融入肌肤里。
“我说不过你,打不过你,还欠你一笔债,你是债主是强者,想怎样对我都行。我反抗不了你,也不愿意像个懦夫四处逃窜,该我还的债,我不会逃。我是怕你,所以不敢跟你说,只能留张纸条偷偷回家。我也想过你发现以后的反应,可我,我顾不了那么多。二十天没回家,家里乱成什么样,我不敢想象。我爸爸膝盖被他们弄伤了,他们不让我靠近,眼睛里看到的只有那鲜红的血,染红了双眼,满目血红。我好几次从梦中惊醒,吵到了你,你问我怎么了,我不说,因为我梦到的全都是血。也许钱在你眼里不值一提,所以不了解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迫,也不明白生一场重病或是亏了一笔钱,对于穷人家而言就相当于灭顶之灾。我是需要钱,你帮我还了债,将我从红墨坊带出来,我感谢你,真心实意谢谢。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总觉得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秦嫃嫃语无伦次,抽着红红的鼻头,眼圈也是红通通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想到哪就说到哪。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她嗓音哽咽,时而发出细弱的抽泣声,她强忍着悲戚,肩膀仍是一抽一抽地耸动着。
只是眼泪已经风干,再难受都落不下一滴泪了。
亓非越默默听着,心里像堵着块石头,不大不小,压得人胸闷。
穷人的孩早当家,这丫头只比亓佳艺大两岁,却早慧了十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