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两件换洗衣服和着若干生活用品塞进包里,背上包怀里抱着书,来到梁姝面前,在她打点一切时梁姝一直站在一边。
相对无言。
梁姝先开的口:“和妈妈住在一起不自在?”
“我出去住一阵子。”
“一阵子是多少天。”
“我不知道。”温礼安说了那位修车厂师傅不指定什么时候回来,几个月也说不定,一个礼拜也说不定。
“你最好都不要回来。”声音一下子高亢起来。
梁女士学过美声,其分贝可想而知,房间小,每次那位一飙高音,梁鳕的耳朵欧就会嗡嗡叫。
“妈妈,再见。”转过身去。
背后沉默成一片。
比起梁姝每次高音梁鳕更害怕的是她的沉默,能唱能骂爱说话的人一旦沉默起来总是很可怕。
停下脚步。
“房租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经常回来,如果你需要什么告诉我,前提是得在我能力范围内。”梁女士擅长于见缝插针,顿了顿,加重语气,“但让我给你买烟这种事情,这一辈子都不会发生。”
这话肯定大大伤害梁姝的自尊心,但也好过她沉默,越长大梁鳕就越讨厌梁姝某些时刻所表现出来的沉默。
果不其然。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最好我死了你也不要出现。”
梁鳕拨开房间布帘,大步迈出。
背后传来梁姝的尖嗓门:“梁鳕,不要忘了,是谁养大你的,那个养大你的人是干哪行的。”
苦笑,关上门。
梁姝的声音穿过门板墙壁,早市的鱼贩要么幸灾乐祸c要么向她投来抱以同情的眼神。
拐了个弯,声音终于消失不见。
初升的日光从小巷尽头灌进来,在光线作用下呈圆筒形状,乍看像齐天大圣的金箍棒,那是梁鳕童年时代最为羡慕的人物,上天入地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找准方位,让金箍棒的尽头直达她眉端,扬起嘴角,迎着金色光芒前行。
透过那道金色光芒,第一眼落进眼底地是那片绿色屋顶,绿色屋顶往下,站在屋檐下是让梁鳕感到头疼的人。
数十分钟前,梁女士用去她部分精力,精力可是比体力活更耗神。
硬着头皮,目不斜视,保持之前的脚步频率。
这是温礼安的家,希望塔娅能意识到某些时刻装一下淑女是必要的,不过较为遗憾的是温礼安家房门紧关闭。
房子主人不在。
“早。”塔娅先打的招呼。
“早。”低头看一眼横在面前的腿,塔娅和她姐姐一样都有高挑身材,目测至少一米六七,这样的身高腿往小巷一横,去路被结结实实封死。
“梁鳕,我今天心情不好。”一副大倒苦水的语气。
“喔?”回应的语气可以听得出来关怀成分,塔娅是吃软不吃硬的姑娘。
“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温礼安的新家在这里,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搬的家,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吗?”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梁鳕在很认真的数日子,“我差不多一个月前在这里碰到他。”
“你们碰见几次?”
“我没数,”略微思索之后,“也许是四次,也许是五次。”
梁鳕很会撒谎,好心的路人问她“小姑娘,这么晚了你都不回家吗?”小小的她站在五光十色的街头,手往甜品店一指,指向那对正在购物的中年夫妇,男的手里拿着公文包,女的着素色洋装。
指着那对中年夫妇,语气甜蜜:“那是我爸爸妈妈,他们在给我买蛋糕,今天是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