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孟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郑宪文这么郑重其事的态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爸妈,还有你哥哥嫂嫂,还有你的小侄子孟以和,他们下个月回国。”
孟缇怔了怔。
“是吗?下个月?”
郑宪文看着她,“阿缇,我不知道你想通了没有。到时候我把航班告诉你,想通了就去接机吧。他们始终是你的父母。”
郑宪文走到车子旁,发现有人在车子旁等着他,是赵初年。
两个人的表情顿时显示出心知肚明的迹象。他们之间的任何交集都是因为孟缇,并且每次都剑拔弩张,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却含蓄多了。
郑宪文于是就先开了口,“她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
赵初年无所谓地开口,“她不是解释过了吗?”
“她在骗我。如果我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也枉费看着她长大的十几年时间了。”郑宪文眸光凌厉,“她说话比平时慢,走路的时候也很奇怪,平衡感很不好,是不是受了什么伤?头被砸了?”
赵初年没否认也不会承认,心里百味繁杂,“我会照顾她的。”
“难说。我本来以为你可以照顾她的。”
这话里的责难赵初年怎么会听不出来,如果是别人说,他不会多发一言地接受,可面前的人是郑宪文,他态度也有些不好,“我也希望她还是当年的赵知予,对我言听计从,可以把她绑在我的身边,可实际上这不可能。”
郑宪文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也没心思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她回赵家是有原因的。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危险的事?”
赵初年微一颔首。
郑宪文沉默了片刻,“我从沉雅那里知道你跟阿缇没有血缘关系。既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也不能再给她添困扰了。你们现在没有了障碍,就可以顺理成章在一起了。赵初年,以后请好好照顾她。”
孟缇站在书房内,就舍不得走,徜徉在一排排书架之中,看到许文榛也在某排书架前。那么宁静安详的氛围,绝无外界纷扰,置身其中简直就是天堂。每一本书都是作者的呼吸,风一样波动着她的心情。
许文榛问她:“送走了?”
“嗯,郑大哥这段时间太忙了。”
许文榛若有所思,“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个事业心很重的年轻人。”
孟缇说:“没错,他跟哥哥同年的。很快就到而立之年了,建筑师最好的时候就是三十多岁,他很喜欢建筑,很多年前就跟我说过他的目标和计划。”
“有志向的年轻人都很好。”许文榛说着,从架子上取下一本范夜的《故国》。许文榛那弹钢琴的手指轻轻从这本脊上擦拭过去。
孟缇的目光在书架上扫过去,感慨,“您的书真多,能借我看看吗?”
许文榛拍拍手里的书,“你那么喜欢的话,等我去世后,这些书就送给你好了。”
孟缇被忽然的话题转换刺激得很惊讶,连连摆手,“哎,这怎么行啊?”
“我说可以就可以,就算不留给你也是留给初年,你们兄妹都一样。”许文榛低声一叹,看着手里的书,别开了话题,“这本书是你爸爸写的,我很喜欢。你二伯整理这本书的文稿花了大半年时间。他白天演出,晚上就一个字一个字地整理校对手稿,不肯假手于人的。”
孟缇声音很轻,“二伯,真是个好人。”
“如果同谦知道这十多年你没吃苦的话,应该会安心许多了。”
孟缇苦笑,“哥哥挂念我也就是了,让二伯甚至许先生都担心我十多年,我真是过意不去。”
“毕竟龙生九子,不是每个人都跟你大伯一样。”许文榛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