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说得太重,但是想收回也来不及了。果然,赵初年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声音愈发冰冷,阴沉得好像每年这个季节的天气,偏偏他的声音异常平稳,一点波澜都感觉不到,因此也就显得毫无感情,又或者是被她气得吝于付出一点情绪。
“我不想干涉你的生活,既然你不去,我也没办法强迫你。等王熙如醒了后,你问问她需要什么,只要我们能提供的,都会提供。”
赵初年扔下这句隐含震怒的话后就甩手而去。孟缇不敢再看他,依稀觉得身边刮过了一阵风,送来他身上青草的气息。
孟缇定了定神,尽可能地把这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回到病房照顾王熙如。孟缇拿过毛巾帮她擦了擦脸,去医院的食堂打了点粥,就安心地坐下来看书做题,等着她醒过来。旁边病床上的病人也在睡,一时间屋子静谧异常,走廊上时不时传来脚步声和移动病床的声音。
孟缇有时候侧头看看病房里的花园,虽然天气渐冷,但草木茂盛,仿佛在歌唱一般。
王熙如在午饭后才醒过来。孟缇其实并不善于照顾人,但还是照顾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喂她喝了点粥,又在她脸上的擦伤处抹上药,等她精神好一点,才握住她的手,把昨天她入院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次。
王熙如听着她说起这些事情,深知她昨天晚上的辛苦,虽然不用跟她客气,可看着她大大的黑眼圈,眼眶还是红了。
听到这么多细节,王熙如叹了口气,但表情看上去还是轻松的,“人到倒霉的时候,走平路都会栽跟头。好吧,我的人生经历又丰富了一次。”
孟缇问她,“昨天晚上你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我记得你上完课也不过九点吧,回来也就一个多小时。”
王熙如说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地咬牙切齿,“才一下课就被人缠住了,被个学生拉着脱不了身。”
“谁?”孟缇问完了却灵光一现,“啊,是那个一直给你打电话发短信的学生?”
“是啊。”王熙如咬了咬唇,狠狠地点头。
若是平时孟缇也许会笑话两句,现在王熙如的样子看得她心疼,也没了情绪,把手机递过去,“你的手机摔成片了,学校那边我已经通知了,用我的手机跟你父母家人联系一下。”
“我爸妈?”王熙如拨浪鼓一样地摇头,动作太剧烈扯动了胸前的伤口,“不行不行,我妈那个人不经吓的,听说我出了事,非哭死不可。”
孟缇就把赵初年昨晚劝她的那番话依样画葫芦地说了一次,最后提到不用担心费用,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王熙如反复地思量着,苦笑,“赵老师都考虑得这么周到了,我也不能说什么了吧?”
“对的,”孟缇说,“而且我觉得父母的接受能力未必像你想象的那么差,对他们有信心一点。”
王熙如轻轻“嗯”了一声,满脸感慨,“我没想到那个撞人的司机居然是赵老师的堂兄,居然来头这么大,这么有钱。他是真人不露相啊。”
孟缇叹口气,“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我也没想到。”
“大概也因为你跟他的这层关系,赔偿的事情才这么容易解决吧?”
“这个我觉得不会,赵家大概只是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而已,反正他们有的是钱,无良的地产商,呃,我听郑大哥说,据说升恒赵家还有其他产业。”孟缇摇了摇头,然后振作起来,“不论怎么说,有钱总比没钱好,你也不要去补习学校那边兼职了,反正这笔钱也够用了,就算在国外也可以用一阵子了。”
王熙如露出个苍白的苦笑,“嗯,我知道的,也不能真去告他啊。民事调解的最后结果还是赔钱。凡是总要向好的方面想吧,只是钱再多有什么用啊实在是疼啊,昨天晚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