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数学系的?”
“我们本来还是一个宿舍的。”王熙如顺手把手里的书倒扣在浅色的茶几上。
郑宪文看到了茶几上的那本看上去很粗糙的英文书,外国某些大学的入学指南,自然地接上话,“你打算出国?”
“是有这个打算的,也寄了好多资料出去,不过一直没回复呢,总之,还是要看运气了。我听说你我跟孟缇一样叫你郑大哥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郑宪文说,“听说什么?”
“我听说你刚从国外回来,想问问你,申请国外大学有什么经验吗?”
郑宪文当年是公派留学,跟王熙如的情况不太一样,不过认识的人多,前前后后还是知道不少,自然也能聊得上话题。
孟缇切完西瓜出来,客厅里的两个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出国的话题。郑宪文面带微笑,完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把自己所知道的经验倾囊相授;王熙如颇为专心地听着,一副努力消化的模样。孟缇端着水果盘子靠在门边,等话题差不多告了一小段落才走过去。
三个人吃着西瓜,孟缇顺手开了电视。郑宪文在家里本来就吃过了,尝了一块就放下了。他坐在孟缇身边的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几本书,拍拍封面,有点吃惊,“想不到你还在看范夜的小说,我现在连这本书讲的什么故事都不记得了。”
孟缇扯过纸巾擦了手,才说:“我还是很喜欢,可以说百看不厌吧。”
她第一次接触到范夜的小说,是在郑宪文送给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里,那本小说与一盒糖果放在一起。但现在,领她上路的人早就忘记了这本小说,而她还陷在其中不能自拔,这看在外人的眼底,想必也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愚蠢吧。
她乱糟糟地想着自己的事情,郑宪文换了个话题,“你同学打算出国,你怎么想的?你成绩不是很好吗?”
孟缇啃着西瓜,顺口就说:“我肯定不会出去。”
她回答得虽然快,但语气十分笃定,绝对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郑宪文问:“为什么?”
“原因很多,嗯,一部分是为了我爸妈。”孟缇扔掉西瓜皮,扯过纸巾擦擦手和嘴,“我哥已经在国外了,我要是再出去,他们有个病痛怎么办?晚年谁来照顾他们?”
“你出去了也不是不回来,我不就回来了。”
孟缇不以为然,“可是我爸妈年纪比较大了,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郑大哥,你也知道,我们一家的血型稀少得很,国内只有我,我承受不起那个万一。读书嘛,修行在个人,哪里都是念。就算到时候没办法跟国际接轨,不是还有王熙如同学吗?她总会拉我一把,是不是?”
王熙如早就把自己伪装成一棵不会说话的植物,此时恰如其分地接腔,“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当然。”
这推心置腹的说法,郑宪文听到耳朵里却格外安心,浑身都轻松了,“那就好,我很支持。阿缇,你的决定,我都是支持的。”
孟缇忍不住笑了,歪着头看他,“郑大哥,你明天开始上班了吧?也不知道是否习惯国内的工作环境。”
郑宪文笑出声,“别为我担心。”
说真的,孟缇是肯定不会为他担心的。在她的印象中,郑宪文从来不是个让人担心的人,而她第二天就突然忙碌起来,也无暇去思考别人的事情。
她跟王熙如忙碌了一个暑假才折腾出来的那篇论文,前两天终于交到数学学院宋汉章教授手里审核。本以为是篇完美的文章,可没想到从建立数学模型开始计算的时候就出了问题,这成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谬误。两个人站在宋汉章教授的办公室里听训,出来时连哭都哭不出来。
于是除了上课之外,两个人还没日没夜地守在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