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大能施展开。”
钱宝生得一张圆脸,又略有些圆润,有事没事都带着三分笑意,给人一种特别和气特别亲切的感觉。但苏诺对着这样一个人,却格外谨慎。
她在谢清欢身边,有些事不用着意打听也能知道。道格拉斯家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欧洲黑道,钱宝在他的这块地儿上算是个小小的地头蛇,但他能先于路家探知路子允的行踪,可见他的本事不容小觑。
钱宝笑眯眯道:“苏小姐,你陪欢欢走这一趟也辛苦了,她这一时半会儿的估摸着也回不来,咱们先去里面坐吧。”
苏诺略微颔首笑道:“那就打扰了。”
“苏小姐,请。”钱宝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苏诺跟他错开半步的距离,跟着他往厅里走来。
虽然是得了消息就立刻从纽约赶来,但这一来仍是耽搁了不少功夫,那边苏沐跟庄重已经接应到了路子允一行人。
路子允这时候的情形很不好,甚至可以说很狼狈很糟糕。
换了任何一个人,眼下这种天气里在山里蹿个七八天,还经历了数场生死搏斗,都难免要生出几分劫后余生恍若隔世的错觉来。
路子允却很冷静,他向来爱干净,在山里这么些天,他只是觉得脏得有些难受,身上的其他伤势倒是没有放在眼里。他这次栽了个跟头,险些把命也送在这里,心中锐志却没有半分折减。
他心里很清楚,这次格雷并没有赶尽杀绝,他向来自负,对于认定的对手,会先下战书。
唯一庆幸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格雷并没有出动红外线扫描飞机,而是用了老式的方法追杀。
路子允从路家出发的时候,连带机组人员一起,一共带了三十多人。除了第一天就被击毙的叛徒,撑到如今,只剩下八个人,且人人身上带伤,一副油尽灯枯的憔悴样。只有负责通讯的路小心稍微好一点,但精神也绷到了极点。
路小心察觉到接应来了的时候,悄悄松了一小口气,激动地去抓路子允的手,入手滚烫仿若捏着火炭,心中顿时一沉。
路子允伸手不差,但身体底子薄弱,为了保护路小心让子弹在肩膀上刮了一下,血是暂时止住了,但身处山林,条件实在太有限了,消毒跟后续恢复都不太好,从第四天起就开始发烧,拖到现在已经高烧了,中途曾经因为剧烈运动出了汗而短暂地停止过发烧,但很快又烧起来了。
到了现在,路子允的脸色是瞧不出什么,但嘴唇干裂,半点儿血色也无,瞳孔却黑得发亮,幽幽的,让人无意间扫一眼就觉得胆寒。
路小心狠狠一咬唇,心中异常苦涩,简直要恨得心头滴血,路家七爷何曾被逼到这种地步?路小心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到了极限,如今还存活的人里面,有三个是安保部门,另外三个瞧着也还好,到了这种地步,她反而不担心路子允的伤势,只担心他撑不住这口气。
路子允身为上位者,身边带的都是精心培养的亲信,逼命的杀机随时到来,他作为精神支柱,不能慌乱,也不能倒下去,否则这一行人都要葬送在这里。不能辜负下属的期许,不能辜负远方谢清欢的等待,这个念头硬生生撑住了这口气。
路小心的喉咙干得冒火,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得用力地握住路子允的手。
路子允心中一叹,这真是关心则乱了,都已经成功撑到现在了,没道理现在泄气了。
他被子弹刮到的那只手正是先前受了伤不怎么给力的那只,如今更是虚软,他吃力地伸手拍了拍路小心的手背,轻飘飘地没什么力道,但安抚的意味很是明显。
路小心看着他,裂开嘴想小,却猝不及防地滚落了一行泪珠,在脏兮兮的脸上划过,痕迹很是明显。
苏沐待人前来接应,跟缀在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