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是第二天才得知这个消息的。
牛莉被杀时,他正在周伟潮家里陪着周琦峰在喝茶。
周琦峰的气色跟在电视屏幕里有一点区别,笑着道:“渐红,你还真是常青树啊,这么多年下来了,几乎看不到年龄在你身上起到的作用。”
陆渐红笑道:“周叔,瞧您说的,我要是个女人,那就心花怒放了。”
忽然话语一低,道:“周叔,在电视里看到您不停奔波于各个国家,真的辛苦了。”
周琦峰笑了笑,道:“人生在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们这些当官的,官有多大,考虑的就有多少,乡镇长着眼乡镇,县级的考虑县里,市级的考虑市里,高度决定眼界。”
“是啊,有的人以为,官做得越大,就越逍遥,其实全然不是这么回事。”陆渐红深有感触道。
周琦峰笑了笑,道:“听说老喻在重安受了一肚子气回来了,有没有这回事?”
陆渐红汗然道:“哪敢呐。”
周琦峰笑道:“还说不敢,老喻气得够呛,是为了孟水都的事情吧?”
陆渐红知道瞒不住,便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周伟潮在边上听着,竖起大拇指道:“说得好,不过我觉得你的措辞还是软弱了一些,换了我,那就不是对不起国家和人民了,那完全就是祸国殃民。”
陆渐红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道:“其实这一次伟潮才是居功至伟,把持久战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陆渐红之所以没有把孟水都的事情引伸开来说,主要还是因为农业部发布的安全证书,这涉及到高层的一些做法,不便于在这里讨论,因而才淡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然后才道:“周叔,有件事情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周伟潮知道下面的谈话涉及到政事了,他不便再留,便起身为二人的杯子里加了点水,道:“爸,渐红,你们聊,我去看看孩子。”
随着门的关紧,周琦峰的神情才略略有些严肃地道:“渐红,老喻去重安,你做的有点过了。”
陆渐红垂下头道:“周叔,我想他去的目的,您也知道,我也知道,只需要您说上一句话,发出点声音,我的局面会改变很多,但是,也正如您所说,我才是重安的市委书记,重安将来的路怎么走,不需要别人在走马观花一番之后指手画脚,我也不希望看到因为一些权力上的角逐而让重安的发展停滞甚至是倒退,所以,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就是要别人知道,我陆渐红是个强势的市委书记,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决定错误了,责任也由我来承担。”
周琦峰赞许地点了点头,话里却是没有什么赞许之意:“渐红,我知道你的个性,但是有句老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陆渐红笑了笑,略有些无所谓地道:“周叔,您不会还认为我是一棵没长成的树苗吧?作为市委书记,如果我还是前怕狼后怕虎,畏首畏尾,我还有什么资格做市委书记,还有谁会听我这个市委书记的?摧就摧吧,但求无愧于心,上对得起领导的重用,下对得起百姓的期待,足够了。”
周琦峰沉默了下来,他一直在奇怪,周伟潮为什么会跟陆渐红的关系那么好,以至于陆渐红打个招呼,他就义无反顾地去重安任市政府顾问了,长期以来,他都觉得周伟潮是为了还陆渐红当初给他援手的这份情,但是此刻他才知道,周伟潮并不是因为这些。
记得春节时候,一家坐在一起聊天,周伟潮曾说过,陆渐红不是个一般的官员,现在的官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努力想做好事的,一种是努力想当好官的。说起来,有区别也有一致之处。周伟潮说,陆渐红不是一个政客,在他的身上,几乎看不出政治人物的那种油滑和虚伪。仅此一点,便足以周伟潮跟他深交。
刚刚陆渐红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