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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侯,玉盏金瓯醉不休。

    虽为蓬莱三万里,青云转瞬到瀛州。

    广太带着姜玉来到十字街一瞧,这个卖刀之人年约三十多岁,站在那里说:“那位买这把刀?”三爷说:“朋友,你把那个刀拿来,我瞧瞧。”只听众人齐 说:“来了财神爷,卖刀的,你说价钱吧。”那个人一瞧三爷这个打扮,说:“我这一把刀,有三不卖:不是朋友,我不卖;不是武士英雄,我不卖;再者,在官应役 之人,我不卖。我这一把刀,乃是英雄所使,非俗等之辈可比。”张广太说:“你不卖就是了,何必多说!你姓什么?”那个人说:“弓长万,汪点。”张三爷说:“是了,这弓长万,是姓张;汪点,是行三。”张广太也没言语,自己带姜玉回归了衙门。

    用完了晚饭,在东院住,是正房三间,东西配房各两间。他住的是上房,与姜玉谈起心来了。张三爷说:“我的来历,你也不知道,提起来,铁石人也动心。我是家门不幸,手足不合。因为我在外面胡闹,我长兄理应管我才是,他竟生起狠dú之心,才断手足之情。中秋节晚上,我吃醉了,我兄长要将我活埋了,多蒙嫂嫂把我放走,惠助几两银子。到了天津被困,相遇恩师传授我的艺业,跟大人到此,收你就算是我的亲人一样。这几年我在外边,也不知老母生死如何,事到如今,我倒是一个进退两难之人。”姜玉说:“三叔,你老人家谈起心来,勾起我的烦事。想我是自幼儿丧父,老母居孀守,我自己又无至亲,又无有骨ròu,谁是我的知疼着热的人?老母一死,我孤苦伶仃一个人,甚是可怜。”三爷广太说:“贤侄,你真是天下第一苦人。我也是不甜,离家四载,异乡作客,冷暖年来只自知。要是有了病,哪一个到我前问问我是轻是重,谁能日夜精心伺候我呢?”大英雄张广太越想越烦,不由己落了几点伤心泪来。

    正伤心之际,只听得外边房上有人说:“罢了!”正是: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看断肠人。

    “我好惨也!”张广太问:“是什么人说话?”外边房上答话说:“我在这里等着你就是。”张三爷说:“好!”拉刀在手,蹿出房来,在院中一看,只见上面一条黑影。姜玉也跟出来,上房一瞧,也不知那个说话的哪里去了。二人各处寻找多时,复又进得房来落座,并不见动作。天有三更时分,姜玉说:“三叔睡觉吧。”三爷说:“先别睡,恐怕脑袋睡丢了。”候至四更时分,不见动作,二人方才安歇睡觉。

    次日天明,起来的又晚,衙门内的饭早已开过去了,对着姜玉说:“你我今天出门把刀带上。”出离了衙门,到了大街路东会芳楼酒饭馆,上海第一个买卖,甚是热闹。二人进去,柜上的说:“张三爷来了?楼上喝茶。”张三爷上得楼去落座。上面甚是干净,也没有多少个座儿。方一落座要酒,听得楼梯一响,蹿上一个人,就是昨天卖刀之人,坐在广太的对过,用脚一登板凳,把刀望桌上一拍,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今天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才能完事!”张广太也不答言,说:“来!给我要菜吧。”跑堂的说:“要什么菜?”三爷说:“你给我要一个zhà八块鸡、碎溜鲤鱼、烧鱼头、清蒸鸭子、红烧翅子就是了。”只听那个人也说:“跑堂的,照样儿给我要就是了。”三爷说:“给我要两壶白干、两壶玫瑰酒。”少时,跑堂的说:“三爷,喝点莲花白酒好不好?”三爷说:“好,也给我来两壶。”那边那个卖刀的,叫跑堂的大嚷着说:“也给我要一个zhà八块鸡、碎溜鲤鱼、烧鱼头、清蒸鸭子、红烧翅子,两壶白干,两壶玫瑰,两壶莲花白酒。快来,如慢了,要了你的命!”

    少时,过卖给三爷来送菜,被那个人用手一拉,说:“先给爷爷摆上,然后再说!”跑堂的也不敢惹他,就给他摆在那里,直害怕,过来见三爷,说:“三太爷,你老人家等等,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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