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嗓音率先接过话头,先声夺人。
“二婶这话真是没道理,作长子还没发表看法,您问小愿作什么?”
紧接着挺拔俊逸的章怀豫从门口大步走进来,他眉目疏朗,眸若寒星,脸部线条精粹而分明,行走之间专属于精英的强势气场扑面而来。干练磊落,叫人不敢小觑。
章怀豫依次与坐在上首的几位长辈们打过招呼,目光最终落定在崔琴身上,不紧不慢道。
“平心而论,我们兄妹三人自然是希望父亲能找个伴,陪在身边,免得他年老无依。
但想和不想与究竟适不适合,又不是匆匆见过一面便能看出门道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仅凭眼缘确定,未免太草率了吧。
何况父亲都没开口,二婶怎么比我们做子女的还心急?”
其实章怀豫压根不用说什么,单是这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便让崔琴哑口无言。他言辞不轻不重,并不没有说出太犀利的话,却句句都在指责她“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
崔琴所有要说的话,被一口气堵回嗓子眼,顿时蔫巴了坐在位置上,什么话也不说了。
“哥!”
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嫡亲的兄长,章若愿内心的波动可想而知,她也顾不上跟贾云双斗智斗勇了,急忙走到章怀豫跟前,挽住他的胳膊,竭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感动落泪。
他们有那么长时间没见面吗?好像才一个月不到吧?为什么小妹那种喜极而泣的神情,跟两人才经过生离死别,好不容易久别重逢一样?
看着娇娇小小的妹子像刚出生的小奶猫般,玛瑙模样的黑眼珠湿漉漉望着他,惹人怜爱到不行。
妹控患者章怀豫,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去捏章若愿尖尖小小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浓得化不开。以往还带点小肉,这次是一点儿都摸不到了,章怀豫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瘦了?”
唔,这百分之百是她那个细致入微,观察力惊人的哥哥没错。天知道,她只是少用了一顿早饭而已啊!
章若愿嬉笑着摇摇头,一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的赖皮样,她才不会实话实说自己饿了一顿呢?要知道哥哥擅长训人的专长,完全承自同样爱说教的父亲大人,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平常逮住一丁点儿苗头,就能一字不带重复地念叨半天,才刚刚被父亲耳提面命一番,她可不想再落入哥哥的紧箍咒里。
眼看章怀豫满脸不信,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对于这个疼她入骨,她少根头发都要大动肝火的哥哥,章若愿明白不给他个说法,决计不可能蒙混过去,脸不红急不喘胡扯道。
“要是真瘦了,那也一定是想哥哥想的。”
自从嫁做人妇后,她回府的次数越来越少,兄妹之间总是聚少离多。每次回家省亲也常常围绕着来来往往的亲眷,难得有说体己话的时候。
只有在特别碰巧的时候,才能在殿下书房看到,那也是匆匆见上一面。毕竟哥哥跟殿下在商讨国事,她也不能凑过去闲话家常。
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长时间没跟哥哥撒过娇了,经年之后,再享受这种被满满亲情包围的感觉,真是贪婪得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放过。
常言道,长兄如父,她跟哥哥年岁差的多,自有记忆以来,哥哥一直扮演着亦师亦友的角色。在她完不成父亲的任务被责罚时,替她求情顶过。在她调皮捣蛋时煽风点火,在她情绪低落时送上源源不断的小礼物哄她开心。
哥哥对她不只是纵容,当她做错事时,他也会像父亲一般不假辞色,用尽各种方法让她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吸取教训,绝不再犯为止。
在她心中,父亲是巍峨的高山,伟岸高